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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诗词诗歌(154)论文学和艺术的“神性” 文/韩鲁珩
“神性”是在评论诗歌,绘画和音乐等艺术作品时经常出现的一个词,而且很多是作者对自己作品的定性评价。究竟什么是神性,当作者说自己的作品具有神性,或者自己在进行神性创作究竟意味着什么?在这里必须明确,神性是对作品的无可言传的意境和体验的表述,这种体验可能涉及到超越一般性的感受或精神上的共鸣,但不是内容与关宗教和信仰相关。
首先我们看看神性的本质词义,从词义本身来看,“神性”直接拆解可以理解为“神的属性”或“具有神灵特质的性质”。什么是神?神不是人,是超凡,超人,需要人们仰望的存在。
由词义引发疑问,诗人,画家,音乐家等等是具有神的属性的人,神人吗?显然不是,人不是神,不可能具有神性,无法写出具有神性的作品!因此,使用神性来定性,定义作品不可避免造成对绝大部分受众的误导,造成一种神乎其神的印象,超人的所在。
诗歌,绘画和音乐等确实存在一种超出人们日常体验和现实意识的精神感受,这种感受不是理性的逻辑,不是语言所能解释和清楚表达的。维特根斯坦曾说“语言的边界就是思想的边界”,反过来说这句话,“思想的边界也是语言的边界”。事实上,诗歌,绘画和音乐所展示的,无法用语言表诉的精神感受就是来自人们的直觉意识,来自人类在文明进化中所形成的复杂感性,而思想这个词义具有明确的理性内涵,这个理性的内涵决定了我们思想和语言的局限性,思想不属于感性的范畴。感性的艺术特征之一是只能意会无法言传。语言有边界,无法超出思想;感性没有边界,超出了思想的范畴也超出语言文字的范畴,恰恰因为如此,诗歌,绘画,音乐,文学艺术等等成为我们用“语言文字”无法表达的“感性语言”。概括而言,艺术展示了人的深刻感性和复杂的人性,从来和神无关,不存在神性。
好的诗歌,绘画,音乐作品可以具备现实的超越性,对崇高和神秘的想象性,创造力和灵感,有着经久流传的特征,但这些都无法脱离人性和人的体验。
也许有人会提出有关诗歌具有神性的说法最早出自亚里士多德,所以神性是一种来自名人的正确说法。但具有这种看法的看法似乎不了解古希腊时代,不懂得亚里士多德对神的定义和认识。亚里士多德的神是哲学意义的神,不是任何宗教信仰概念的神,不是人格化的神,是第一推动者和纯粹的形式和思维。而现代对神的定义基本出自宗教和文化信仰,与亚里士多德的神的非人格化,纯粹理性的哲学思考完全不同。简而言之,亚里士多德的神性不是今天诗人,画家,音乐家的神乎其神。
诗歌,绘画和音乐的作者对自己作品的神性解读可以从两方面理解:
1,作者本人缺乏对自己作品的感性的归纳概括能力,神性成为作者表达作品中无法言传的感性内容的代名词,尽管这种情况在本质上是作者不具备对文学,艺术的感性特征的深刻认知,所以只能用一种含糊取巧的表达,但并无神乎其神的本意。
2,作者借用神性来抬高自己的作品,从而拔高自己,进而显示自己是超凡和超人的存在。
当作者使用“神性”来定义或定性自己的作品,而不是通过人类的深刻感性来表达创作时,自我拔高的倾向无形间显露无遗。这种做法实际上是在将自己和自己的作品提升到类似于神的层次,暗示他们的创作超越了人性,具有某种神圣或超凡的属性。
这种自我拔高可能会给人一种作者试图赋予自己作品一种不容质疑的崇高性或绝对性,从而使得作品不仅仅是人类情感和理性产物,而是带有某种超自然或神秘力量的体现。这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有可能引发对作品或作者本身的过度崇拜,模糊了艺术创作与人类情感表达之间的界限。”
作品的展示和解读过程包含了两个重要方面:一方面是作者的创作意图和自我认识,另一方面是受众的看法和认识。即使作者有特定的意图和自我认知,受众的解读和反应却不一定与作者的意图一致。当作者自我赋予作品“神性”不仅可能哗众取宠,也可能在实际效果上与受众的期望或理解相违背。
我们如何判断作者用“神性”来定性自己作品的潜意识?其实何必判断!人不是神,所以人不会具备神性,也不会创作出具有神性的任何东西,归根结底都是在演绎人性。从人性角度看作品和作者,我们的直感会给我们最清楚的答案。
小结:人不是神,所以任何人类创作的文学和艺术作品都不具备“神性”。今天的神性,或许来自认知不足,或者来自自我标榜的吹嘘。当我们看到所谓超自然,超人的说法时候,我们应该想想自然是什么,自然是有限还是无限的,如果自然是一个无限的含义,如何会有超自然的存在?超自然是一个违反自然属性的悖论。同理,真有超人吗?超人的存在也许是上帝等等,尼采在150年前就高呼“上帝已死”,今天的超人大概近似进化中的返祖现象。
诗歌,绘画和音乐的艺术成就和魅力来自作品挖掘性,创造性地展示了人的超越一般或者以往感受的深刻感性,从来不是神乎其神的神性。
2024,08,29 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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