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梦笔诗花@学填词@*

柳畔枫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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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钓竿毕竟有其局限性，有什么工具能捞得鱼虾满载而归？恰巧一日到邻居春风家，瞧见他家鱼虾满盆。我连忙问春风：“你用什么捞鱼虾，这么多呀！”春风答道：“用四脚毡网的。”我央求春风道：“你网鱼能带我一起去吗？”春风答道：“明天下午两点，我去拉毡，你跟我去吧！”新式工具功效如何，我要探个究竟！

    好不容易等到隔天下午，我戴顶草帽，跟春风上路。仲夏太阳照得皮肤发烫，草木低垂，地上冒烟。我们来到金山水闸旁，春风选定地点，将主杆头置于窟窿，拉绳慢慢放长，四杆竹竿张着网慢慢沉入水中，放到底时，交叉四杆仅露一米左右。我们在岸边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春风才拉起网，网离水后，网底的鱼虾活蹦乱跳，网鱼真是一日等于钓鱼二十天啊！春风接连下网，网网不空。仅一个下午，便网满一大篓鱼虾，难怪春风一副毡养活一家六口人。

    我回家告诉哥哥，哥哥到邻居家问春风四脚毡卖不卖。春风正好添置一副新四脚毡，忙着用猪血、桐油捣鼓新网。我们说明来意，他高兴地将旧毡作价六元卖给我们。当时六元是大数目，可供一人一月伙食费，我和哥哥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让母亲掏钱，真是穷人难当家！

    我和哥哥经常去网鱼，由于不悉水情、鱼情，或捞一点小鱼小虾，或空手而归。一天下午一点多钟，天空像一块巨大无比的蓝玻璃，蓝得明净，太阳吐着火舌，四处冒着热气。我和哥哥到春风网鱼的地方——金山水闸旁放毡。连放几毡，提网均无斩获。这时，远处的乌云像排山倒海的巨浪涌来，天黑沉沉的，突然，一道闪电像一支长剑，划破长空，紧接着“轰隆”一声，像烈性炸药爆炸一般，震得天摇地动。在辽阔的野外，四面空荡荡的，只剩我和哥哥，两人惊骇不已！“轰隆，轰隆……”，雷霆霹雳响个不停，仿佛天崩地裂，天又下起瓢泼大雨。我和哥哥连忙放下毡子，躲在一个破庙里。约摸一个多小时后，雨过天晴，天空斜挂一弯美丽的彩虹，天空仍是瓦蓝瓦蓝的，像洗过一样。太阳仍斜挂空中，但已没有先前的炙热。我们来到岸边，河水漫上岸。哥哥准备拉毡，叫我用脚顶住主杆脚。我一不小心踩滑，“扑通”掉入水中，“扑通，扑通……”岸上的青蛙听到响声，纷纷跳入水中。我爬上岸，哥哥收毡，竟网到三只青蛙。我如此这般地对哥哥说，哥哥点头赞许。我们总寻找蛙声四起的地方放毡，随后我便往水中一跳，“扑通，扑通……”青蛙纷纷跳入网中网外。如法炮制，整个下午虽网不到半条鱼，却网了半篓青蛙。半篓青蛙意味什么？意味全家改善一顿伙食，不亦乐乎！

    吃过晚饭，我倏地记起，下午那场大雨如天倾盆水，泉州面粉厂面粉厂前面那些集体养鱼池水肯定漫出来，不少池鱼游到河沟里。集体鱼池鱼多得难以计数，鱼在吸气时，你可看到池面密密麻麻的水泡。偶尔还会听见“嘭”一声，鱼跃出水面，又像炸弹一样落水，那可都是三四斤重的草鱼或鲢鱼。平时我们目睹那么多的鱼都是望鱼兴叹，丝毫不敢有非分之想。这回天赐良机，让我们网鱼。我把想法告诉哥哥，哥哥说言之有理，连忙招呼他的伙伴，一行人带着渔具前往面粉厂前的河沟。这天月亮隐于幕后，繁星满天。我们在朦朦胧胧中放毡，朦朦胧胧中起毡。网即将提离水面，一条大鱼跃向空中，垂直落下，嘭地一声。哥哥连忙收网，我们打手电照，网上空无一物，网底被冲破一窟窿。首网喜忧参半，喜的是真的池鱼外溢，河沟鲜货不少。忧的是，渔网已近腐烂，是否十撞十破。哥哥手慢脚乱地将窟窿扎起来。接连放好几毡，要么网空，要么又嘭地一声，鱼腾空而起，垂直下落，又将渔网撞一窟窿。我们扎了三四窟窿。收获终于来临，一条一尺多长的鱼冲天腾起，横着下落，嘭地一声特别响，但我们收网却只见鱼，不见窟窿，大家兴高采烈地将与装进很大的鱼篓里，这是这天晚上的唯一战利品。破网有此斩获，不枉投资六元钱！

    网鱼过程的体验，网鱼经验的沉淀，网鱼情感的收获，让我能有的放矢地填反映渔家生活的词。其一、《鹊桥仙·渔舟唱夕》：“丹鱼戏水，黄莺扑柳，舟荡渔翁摇橹。彤霞万朵对江花，好一派，风光日暮。    轻烟直上，夕阳西下，撒网几番无语。篓中盛有几多愁，晚歌起，全无酸楚。”其二，《鹊桥仙·满归》：“荷衣绣绿，水波翻白，浪里小舟飞渡。渔翁网撒日西斜，仓鱼满、难逢一遇。    三餐饮酒，九天晒网，忘却几年酸楚。人生欢乐本无多，喝全醉、愁抛远处。”

    2023.12.27.  17:53

柳畔枫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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