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梦笔诗花@树倒猢狲散 飞鸟何投林+

柳畔枫叶

G梦笔诗花@树倒猢狲散  飞鸟何投林+

                       ——学诗词之八

    无情不成诗，行内有言：愤怒出诗人，欢快出诗人，忧伤出诗人。行家所言非虚，伤感出诗作，经过如何，听我娓娓道来：

    1999年炎夏，泉州市委拟定撤销泉州市开教小学，改为开智学校。我当时住校，自然抵触。一日，市委秘书长风尘仆仆莅临学校，领导不在，由我接待。秘书长侃侃而谈，旁征博引，一番宏论之后，说：“开教小学土地所有权属开元寺所有。”我当然知道，开教小学前身开元慈儿院，由圆瑛、转道、转物三大德创立，特拨开元寺之地供社会贤达办学，助贫帮困，泽孤慈幼。尽管如此，秘书出言有误，我钻其隙，反诘：“城市土地所有权归国家所有，开元寺仅持有使用权，而开元寺将其使用权赠与开教小学。”市委秘书长无言以对，悻悻离去。自此，上头许久未谈撤校事宜。

    隔年初春，乍暖还寒，泉州市鲤城区教育局初教股长吴家戍先生专程来校。其为我好友，无话不谈。他推心置腹地告诉我：“撤校是大局，无人可阻挡。如你写一份撤校报告，事情反顺，且于你有好处，你愿意在泉州鲤城市区地面区属任何学校执教，任你挑选。”我觉得既然撤校无可挽回，任选学校执教有利于自己，便写一份撤校报告。报告一呈，学校迅速改制，教育对象由普通学生转为智障儿童、少年。名为开智学校，迁到原水门小学。

    回想1965年前，开教小学可同西隅中心小学抗衡，文革中稍逊，1976年后优生多数流入西隅中心小学，开教小学江河日下。时任校长H先生抓错重点，整天抓少先队和红十字，未能如文革前泉州六中叶在甲、刘世权、陈兆祥等优秀教师坚决认为青少年时期学生智慧优劣未定，教育可转劣变优。他们紧抓教学不放松，殚精竭虑教研，呕心沥血辅导，学生进步神速，中考硕果累累。以往入学成绩相差近20分的泉六中学生大考反超泉一中、泉五中学生。后起之秀泉六中引起上级重视，立为市重点，直逼泉一中、泉五中两所省重点。若非文革停课，泉一中、泉五中、泉六中水谁执牛耳、实属难料。反观H先生不思进取，整天到教育局哭诉生源差，无力回天，导致1993年，教育局安排插入智障儿童开智班，逐年增班，终吞老校。

    开智老师无忧无虑，地点更换而已。开教老师人心惶惶，东奔西突，飞鸟投林，各显神通，教师或转西隅中心小学、第二中心小学、或转昇文小学、朝晖小学、新村小学……我自恃手握无形尚方宝剑，毫不在意。谁料几番奔走，毫无结果，前景未卜，郁郁寡欢。鲤城区工会组织各校、各学区工会主席旅游，我随团游山玩水，调整心态。

    我们登上庐山，立在峰上，首接蓝天，环视众峰，云起云涌，低峰被云雾吞没，高峰若隐若现……此情此景，赋诗一首：“《登庐山》山高天自低，云绕众峰迷。浪白青波隐，鲲鹏何处栖？”为何发出“鲲鹏何处栖”的感慨？开教小学撤销后找鲤城区教育局，三番五次均不遇吴家戍股长，同时找不到主管人。偶遇副股长，我向他反映问题，他说：“你自己去联系学校，哪个学校愿意接纳你，我们开条。”我随即到西隅中心小学、通政中心小学、昇文小学、新村小学……无不吃闭门羹，顿时手脚冰冷，觉被玩弄，诗反映当时心境。可谓伤感出诗！时过境迁，2018年回看《登庐山》意境不错，气势雄浑，可惜二、三句稍微重复。出版《梦笔诗花》时，改为：“山高天自低，云绕众峰迷。寻梦何方去？烟波心可栖。”

    我们又到庐山望鄱亭，眺望鄱阳湖，轻烟弥漫，雾吞大江，沙鸥鲜见，水镜无光。触景生情，诗泉汩汩：“望鄱亭上望鄱阳，浩渺烟波吞大江。玉镜青光难得见，沙鸥翔集在何方？”“在何方？”问何校落脚？连遭各校婉拒后，异想天开询问泉州四中，接待为副校长，旧时英语班同学。他仿佛未卜先知，既知我会前往，又知我定询问进四中任教问题。他对我说：“你进四中很好，学校准备让你当行政，一周教四节政治课。现未开学，你给我们学校写计划、总结。注意，获奖的教师、学生名单奖项要一一列表。”听了副校长的话，心中充满矛盾。1979年我曾经执教中学语文，1982年1983年曾执教中学英语，执教政治更是拿手好戏，何乐而不为？从另一个角度想，当时职称仅小学一级，相当中学二级，倘若进入中学，从三级评起，何年马月才能评到中学一级，不划算。从安排任务说，总结一般写一等奖几个，二等奖几个，三等奖几个……全列姓名奖项，哪像总结？但副校长要求，难于拒绝？写完几个计划、总结后，毫无下文。我又有一种被捉弄的感觉。

    游庐山后，来到滕王阁，看到毛主席书写的对联：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真是绝代佳句，旷世书法！《滕王阁序》则是冠世文章，千古传诵。由此我写下：“《滕王阁怀古（一）》：落霞飞入嶂，孤鹜向云飞。童子神来笔，谁人文更幽。”随后看到王勃的诗：“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华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闲云潭影日悠悠，物转星移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看到“阁中帝子今何在？”勾起诗思：“《滕王阁怀古（二）》：何方寻帝子？秋水渺悠悠。沙渚立孤鹜，游人愁复愁。”教师个个有立足之地，唯独我如孤鹜，由景而情，感同身受。此游人不指他人，大家心旷神怡，唯独我愁复愁！为何愁无尽头？因为近日之事不堪回首。我到与开教小学同等薄弱的朝晖小学，求当普通教师，校长坚决不同意，估计开教小学原校长C女士到处散布我不好对付，难以驾驭，以致各校长见我色变。

    旅游回泉后,我又去朝晖小学，黄自强校长仍不接纳。我从书包抽出一叠奖状，看到全国第二届、第三届、第四届语文教师范文写作比赛三张三等奖、一张二等奖获奖证书时，眼睛一亮，高兴地说：“好，你留下，给我写计划、总结。”我终于也有立足之地。

    此后诗歌又恢复先前豪放、大气、乐观、豁达的风格。

                         2023.12.27.   16: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