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春风化雨@征文比赛%

柳畔枫叶

E春风化雨@征文比赛%

    “铃铃铃……”电话铃响了，黄校长提起电话，“嗯，我们薄弱校不参加了……什么，不行，好，我安排一下！”接完电话，黄校长的脸皱成木疙瘩，嘴皮一动，略带沙哑的声音传进耳际：“伍老师，大市举行‘强国之路二十年’征文比赛，要求我们学校派出一名学生参加，任务交给你。”我问：“什么要求？”黄校长答道：“赞扬改革开放，字数两千，10月12日                                                                                                                                                                                                                                                                                                    送稿！”

    陈老师听到要求，惊叫：“文章二千字，太长了，小学生一般写六百字左右，单从字数便难以完成！”

    杨老师说：“开教小学是最薄弱学校，与市重点小学比相差太远，即使与市区中心小学比，仍相差一大截！”

    郑老师说：“知难而退，保留面子。”

    ……

    教师们均持反对意见，我却自有主张，不比名次，重在参与。

    思来想去，挑选生活经验丰富的农村孩子陈志福作为选手，给他讲明比赛要求，陈志福说：“其它要求可以应付，唯独二千多字太难了！”我说：“不怕，采用文中文，采用穿插回忆，采用语言、行动、心理、神态、动作……多种手段并用。”我又如此这般地面授机宜。两天后，志福完成初稿。

    我把稿子给教师们阅览，陈老师说：“征文有得一比，因为征文比老师水平。现场作文虽有比老师，更重要的是比学生。”

    郑老师说：“市重点小学指导老师是研究生学历，我们不错，他们可能更好！”

    杨老师说：“我来读一读，看文章顺溜不顺溜！《帮父亲看店》：

    国庆节停了四天，我好不高兴，满以为可以大玩一番，把一个月来学习的疲劳赶个烟消雾散，又来个顺手牵羊，在逛游中仔细观察景物，好完成老师要我重写的作文。
　　10月1日这一天，各行各业的人都放假了，附近郊区、县市的人们也不错过好时光，大伙儿像赶集似的涌向街道。街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这盛况几时有过。看到街上人头攒动，我脑海里立即浮现杨老师前天朗读崔莹的优秀作文《家乡巨变》的情景，其中的一段记得特别清晰：“家乡的变化真大啊！巍巍的双古塔仍然耸立在开元寺东西两侧，南北一条街的格局却被打破。你看，一条条马路四通八达，纵横交错；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鳞次栉比；一辆辆小汽车、摩托车来来往往，如同穿梭……”平时，不是做作业，就是帮看店，泉州的新貌从来没有认真地领略过，所以作文胡诌一通，被老师不点名的批评。天赐我这四天假日，我可以饱览泉州新景。于是我伸手往饭桌夹起两片面包，兴冲冲地往朝门外跑去，刚跨过门槛，耳边便传来父亲粗犷的声音：“志福，今天顾客肯定很多，我一个人看不过来，你可别出去，留下来帮我看店。”父亲的话像一瓢凉水把我浑身浇个凉透。我嘴上虽没有表示反对，但心里觉得窝囊极了，一肚子的不高兴，小嘴撅得高高的，一双腿不情愿地一步一挨地返回店里。“看你满脸愁云，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好，我们定个君子协定，今明两天你帮我看店，后天大后天放你的假。”父亲的口气缓和了一点。
　　父叫子做，子不得不做。我还有什么话说，这两天帮看店就是了。不一会儿，果然不出父亲所料，来看货色的人摩肩接踵，从衣着打扮看，他们大都是远郊的农民。
　　“这台什么牌的，几寸的，价钱多少？”一个穿灰色中山装的中年人问道，“这是乐声牌，日本原装的，25寸，价格非常便宜，只有一千贰百元。”我一边介绍，一边打开电视机，荧光屏上马上出现色彩明丽的一幕：在绿色群山蜿蜒盘旋的长城边，身着红色衣裙的董文华，放开喉咙唱道：“一九九二年，又是一个春天，有一个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那甜美的歌声随着优质的喇叭传了出来。
　　“买下吧，还没有全新电视价格的一半。”我招徕顾客。
　　长满络腮胡子的中年人想了一阵，爽快地说：“好，甭讲价，我买下了。”
　　“这台东芝牌冰箱外客的漆怎么掉了？”一位戴蓝布巾的惠安女问道。
　　“里面可是好好的。”我打开冰箱门，“你伸手来试一试速冻室，再试一试保鲜室，和新的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这台要多少钱呢？”
　　“一千二百元，只有全新价格的三分之一。”
　　“一千元卖不卖？”
　　“再加一点吧！”
　　“一千一百元。”
　　 “好，成交。”
　　不一会儿，便做成了两笔生意，我得意地望了望店里另一侧忙得不亦乐乎，他正在和顾客讨价还价。
　　接着，我又卖了一套万利达家庭影院。
　　中午，父亲那双像点钞机的手快速地点着钞票，脸上禁不住露出笑容：“志福，今早你卖了近八千，我卖了万把来块。你猜，上午毛利多少？”
　　“二千多。”
　　“你真精灵，你我这辈子有福分，赶上了好日子，你看生意越做越红火。”
　　午饭，父亲特意在酒家里叫了几个菜，又要了一瓶双沟特宴，几杯酒下肚，脸涨红了，跟我唠叨起二十几年前的往事：
　　“我那时跟你一般年纪，经常跟你爷爷看店，那时不是旧货交易店，而是废品收购站，一天要是赚来块把来钱，便算了不得的大事，那个高兴劲儿就像你我今天这样。我清楚地记得有一天，有一个买破烂的送来了一包牙膏皮，收购价一个两分五厘钱。我数了老半天，一共是四百多个。我知道，你想问我都是些什么牌号的，傻孩子，那时候的牙膏哪有像今天品牌这么多，除了“中华”外，哪有什么“两面针”、“蓝天六必治”“高露洁”、“黑妹”……，商店里都是清一色上海出产的中华牙膏，一只牙膏皮的纯利大约是三厘，一阵子赚了一块多，你爷爷那一天高兴得整天笑容挂在脸上，晚上特地加了几个菜。那时可不是酒家叫的菜，说实在的，全市连一家酒家也没有，只有饭店。他在路旁的小摊叫了几块卤豆干，一块猪头肉，几碗水丸汤。那天，我真是没齿难忘，好像被王母娘娘请到天上吃宴席，这样的饭菜平常百姓家即使过节也难吃上。这一顿饭，现在我想起来还会流口水。如今，你幸福多了，三趟二次上什么“维他基”，“特香鸡”，“肯德基”……一次消费就得几十块。过生日还要请同学会餐，什么生日蛋糕啊，吹蜡烛啊，开生日晚会，新鲜玩意儿应有尽有。要知道，我像你这样的年纪，要有一毛钱，就算了不起的家当，这一毛钱可以买十块“菜头酸”，可以品十次海螺，可以上饭店买两碗肉粳汤。不过，你爷爷经常只给我一分钱。你说，这二十年天上人间，变化怎么这么大啊！”
　　“这谁不知道，改革开放呗！”
　　“只要按这条路走下去，政治清明，消除腐败，我们日子会一天天好起来！我推想到2010年，我们店已不是旧货交易店，而是精品专卖店，那时，柜台上陈列的国产精品，国外名牌产品：高清晰度电视机，超薄型液晶电视机、EVD，还有比环绕立体声更高级的音响。到那时，国产精品可以同外国名牌媲美，络绎不绝的顾客大多买国货，对洋货却很少问津。这可不同于二十年代时出于爱国自觉抵制洋货，而是中国心加上国货质量实在好而毫不犹豫地选择。孩子，你要好好念书，学好英语与日文，将来接班时才读得懂外文说明书，也好推销推销外国货，为中外贸易做点小贡献吧！你要知道，我碰上文化大革命，留下一生最大的遗憾——没能上大学。你好好念书吧，将来就看你大显身手。”
　　听了父亲的话，憧憬未来，这个店已变成富丽堂皇的家电超市……

    杨老师朗读完，说：“还真的不错，可以与重点学校试比高！”

    老师分成两拨，一拨认为可与可以同大牌学校比，一拨认为即使不错，还是会名落孙山。

    十天后喜讯传来，我们学校的陈志福同学获得市征文比赛一等奖第一名，师生欢呼雀跃，兴奋无比。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亲自打来电话：“最薄弱学校赢过最优秀学校，确实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