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青春淬火@乌査某!!

柳畔枫叶

C青春淬火@乌査某!!

夕阳西下，我随朋友在西街溜达。“哐哐哐……”东塔石栏外刺桐荫下传来一阵锣声，我循声望去，前面密密层层一圈人。钻进人群一看，中央立一打拳卖膏药的女人。她中等个，三十来岁，身体壮实，皮肤黝黑，像座黑铁塔屹立在中央。

“我叫乌查某，永春人，借贵方一块宝地谋生。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望各位朋友捧场！黑女人双手抱拳，嘴中发出男中音一般的声音。

“耍个艺吧！”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好，给大伙儿献上永春鹤拳。”只见乌查某两手如竹绳，两脚如车轮，进如猛虎出林，退如老猫伺鼠，或白鹤展翅，或鹤嘴啄食，或腾空俯冲，或长腿横扫……人群中不停发出喝彩声，乌查某武艺高超，精妙绝伦，令人惊叹！

“耍个刀吧！”人群中有人求道。

“谢谢!”乌查某操起寒光闪闪的大刀，“退！”大刀指处，人们纷纷退后，圈子顿扩几倍。

“献丑了！”乌查某退回中央，执刀抱拳行礼。随后，刀落风起，雪龙四游，决云剪水，偃月飞泉；时而九天指月，时而深海探骊，时而咫尺切玉，时而横空断丝……乌查某刀术勇猛快速、气势逼人，刚柔相济，如影随形，出神入化，令人惊羡！

“妙！”“精彩！”“好刀法！”人群中喝彩声赞叹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来个绝活吧！”见乌查某武艺高超不同凡响，圈子有人又求道。

“朋友要看绝活，这样，我把脑袋从脖子脱掉，转360度，好吧！有言在先，心脏病患者和小孩子请退出圈外。”乌查某抱拳恳求。我暗忖，脑袋脱离，仅剩皮连脖子左转右转，有无危险？仔细端详乌查某，她眼眸黑白分明，鼻子中高，嘴唇微厚，脸上宽下狭，黑得如中黑的非洲人。假若剪掉雀尾辫子，活脱一壮汉。

表演开始，观众屛住呼吸，眼睛张大，注视扣人心弦惊心动魄的一幕。只见乌查某双手捧住头颅，突然发力，咝一声，脑袋与脖子脱节，脖子皮像皮囊，拉直紧，放松皱。乌查将头颅转一圈，脖子如同油条，脸庞顿失血色，像灰纸一般，唯独眼睛会动，眼皮会眨。实在吓人，人人心吊到嗓子眼。十几秒钟后，乌查转正头颅，一发力，咔嚓一声，头颅骨重新接上脖子。片刻，乌查某恢复血色，黑黝黝发亮。观众先是莫名、狐疑、惊诧，继而情不自禁鼓起掌来。乌查某这绝技惊险、刺激、令人惧骇，独树一帜，天下无双！

精气神恢复还原后，乌查某边转圈边说：“本人专治跌打损伤，谁有伤痛，先来两人免费医治。”

或许惊魂未定，或许从未见武功如此高超之人，或许生怕伤及身躯，竟无人上前治伤，圈子顿时寂静无声……

我有一伤，治不治呢？犹豫之时脑海里翻起几年前的一幕：我和朋友大荣到西郊游泳，走到环城路下通往西渠一长斜坡上，突然一辆自行车从坡上飞驰而来，撞我个仰面朝天，肇事者飞车逃逸。从此左肩胛骨旁落下久治不愈的暗伤，每逢阴天或下雨前，伤处预先作天气预报。是否上前去呢？我踌躇难决。

这时，一壮汉上前去，说：“我背上被横打一棍，留下瘀伤，请您治一治。多谢了！”

只见乌查某站马步，下蹲运气，气凝手掌，再凝左右手各两指，又凝气于右手食指与中指，问壮汉何部位，照着部位离一寸之远，缓缓横划而过，所过之处，尽现红瘀。人们目瞪口呆，这个说：“功夫了得！”那个说：“内功惊人！”还有说：“永春藏龙卧虎啊！”……

“好了！”乌查某吐一口气，说：“还有谁愿意上来？”

我不再犹豫，走上前去，乌查某问怎么受伤，在哪部位，我一一告知。乌查某说：“你伤较重，刚才手段行不通。你站好……”

乌查某站在我背后，只听见呵一声，我知道她在运气，而后，我伤处好像被抽血似的。片刻，后背如释重负，转过身来，一看乌查某吐出口中之物，说：“各位乡亲请看，吐出黑血。”大家凝视地上，我也注视地上，果真黑紫黑紫一小滩血。真是吉人自有天相，也多亏高人乌查某，倘若瘀血不吸出来，一辈子不知要受多少罪！

“你也好了，无须吃任何药！”乌查某吩咐我说。

耳听是虚，眼见为实。两例活生生的治疗打消人们顾虑，疗伤者蜂拥而至。乌查某以德服人，以艺服人，以功服人，在人们心版上刻下深深的印记。

这个故事发生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乌查某是闽南话，普通话为黑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