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的老榆树（散文）

黄金山

门前的老榆树（散文）

遒枝伸展，昂首向天；根植瘠地，粗干盈怀。百十年来，它，静静地傲对自然的霜雪叠加，它，静观世事的沧桑变化。它，默默地看着朝阳喷薄和残阳如血，这就是我家门前的老榆树。

老榆树长在地坝坎边，垒砌菜园的石块正好把它的围住，老榆树也就成了菜园的卫士。菜地外边的十米处是一道清清的溪流。流水淙淙，绿影婆娑，这个画面已经在我的脑海里根深蒂固。从我能记事起，榆树就已经很老了。母亲说，来榆树它是自然生长的，是一棵很有灵性的树。可是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根本不懂什么是灵性，只觉得老榆树能给我带来许多欢乐，还带给我喜欢吃的榆钱叶片。

初春，万物复苏，老榆树自然也是不甘寂寞，它吐出嫩芽，先是鹅黄，后是碧绿。那个时代，村里的家家户户都不算很好，大部分时间都是吃着粗粮素食，榆树叶自然是算美食一类了。当它的叶芽刚刚冒头，榆钱叶就成了我们姐弟目光中的期盼，榆钱叶是在我们等待的心情里长大的，等到榆钱叶成为绿荫嫩叶时，我们总是迫不及待地要把它采摘下来。巧手的母亲把榆钱叶加工调和，做成榆钱窝头，榆钱饼，我们自己吃，也送给左邻右舍一起吃，一起品味春天的生活，让贫困的日子充满温馨。榆钱叶密密匝匝地排列着，摘几片丢入嘴里，一股别致的香甜就弥漫在唇齿之间，回味绵长。榆钱树高的地方，我们姐弟还用长竹竿制作出钩子，下面垫上板凳或者砖头，把榆钱叶的小枝钩下，我们每钩下一支，就像得到战利品一样高初春，万物复苏，老榆树自然也是不甘寂寞，它吐出嫩芽，先是鹅黄，后是碧绿。那个时代，村里的家家户户都不算很好，大部分时间都是吃着粗粮素食，兴，开心的笑声回荡在草屋四周。半个月以后，榆钱叶就开始老了，那些叶片就嚼不动咽不下了。要想再吃榆钱叶，只好等到明年了。这正是：
     难忘童年，贫困有趣扬欢笑；

  追寻旧梦，树下留情慰稚心。

那年夏天，一场倾盆暴雨，几声沉重闷雷，那雷声凌空而下，不偏不倚正打在老榆树的一个侧枝上，将碗口大的一股丫枝劈裂开来，残枝横卧在地坝里，直到大雨停息后，父亲才去收拾这一股树枝，把它锯成节，堆在墙边方干做燃料。老榆树遭遇天灾，还在为我家做贡献。村里有个老人来到我家，看到被雷劈下的树干焦黑，就装模作样地说：“这样的树长在门前很不吉利，建议父亲连根拔掉。”父母都不是迷信的人，他两商议之后，觉得伐掉老榆树很是可惜，就没有同意那个老人的建议。我们姐弟也为老榆树逃过劫难而高兴。老榆树果然很有灵性，第二年又长出新的枝叶，依旧如前一样茂盛，在那受伤的地方，还有两三个丫枝突出起来，遮住了伤口，顽强地生长起来。我心中不仅感慨起来：

吸取精华，密叶蓬勃伸广宇；

历经磨难，深根粗干蕴流年。

我们姐弟喜欢在老榆树底下乘凉，玩耍。父亲就把老榆树下的地面收拾平整，搬来石块，砌起一个小平台。小平台成了我们看课外书，写作业的好地方。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我就是在那小平台边，似懂非懂地看完了《红楼梦》，兴高采烈地看完了《西游记》，还看了《水浒传》与《三国》，感谢老榆树为我们挡住了夏日的炎热，给了我们凉风和绿荫。瓜果成熟的时候，我们就在小平台边一边吃，一边看书，很是开心惬意，小小地石块平台，给了我们知识和欢乐：

地小乾坤大；

书香日月长。

春夏秋冬来复去，老榆树一年年地看不出有多大变化，可是我们却在老榆树的陪伴下很快长大了。姐姐要出嫁了，本来是很高兴的事情，可我却看到姐姐偷偷地到老榆树下流泪，还抽泣了好长时间。三年后，我响应祖国号召，应征入伍了，我要到远方去戍守边疆，我舍不得老槐树，也到树底下流泪了，我也才明白姐姐当时的复杂心情。我们的羽翼一天天丰满，都是要高飞远走的，都是要独自面对未来的风雨，去闯荡属于自己的世界。幼年无忧无虑的生活，那些美好时光，除了深深地眷念，还能留下什么呢？

有梦存心，悠悠往事成回忆；

无言落泪，切切真情伴远航。

几年后，我从部队退伍归来，分配到镇上学校工作，回家的次数也不是很多。但是每一次回来，我都要到老榆树下看看，我摸摸它那粗糙的树干，我摇摇它的枝丫，我捡起树下的老树叶，那一丝丝情感真是如胶似漆。我摸摸小石平台，它也历经了风吹雨打，岁月的侵蚀，石头也开始松动了，有的地方还缺了角。我默默地拿来锤子，重新修缮平台，还用水泥把它牢固。风儿吹来，老榆树叶片沙沙的，像在对我诉说，静静地小平台，也像明白了我的心思。

最小的弟弟也考学走了，家里就只剩下父母两人。我让他们到集镇来居住，可是父母总是不肯。不肯离开老槐树。其实，他们是看到儿子忙于工作，不愿在增加儿子的负担。父母那时都是年过古稀的人了，还要每天下地劳动，依旧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父母满头的白发，微驼的腰背，我一看到就要情不自禁的流泪。父母把全部的情爱都毫无保留地给了我们，都留在这一片生活的土地上，就像门前地老槐树一样，已经把根深深地扎在这里，不为索取，不求回报，永远地默默地庇护着我们。父母守候在那个曾经充满欢笑的小石屋，其实是在为我们守卫心中的乐土，如果小石屋没有了，老榆树没有了，我们也就再也回不去了……这正是：

生命诉说，大爱无求心里现；

时光流逝，苍颜有念眼前浮！

2023年11月10日卧薪斋原创首发

云迹天涯

这篇文章写的很感动人。一棵老榆树留给作者一些回忆，一份深情，一些眷恋，更愿用一生去守候。文笔生动，引人共鸣。

云迹天涯

欣赏佳作，问好忘忧草常管！

黄金山

云迹天涯 发表于 2023-11-11 21:45
这篇文章写的很感动人。一棵老榆树留给作者一些回忆，一份深情，一些眷恋，更愿用一生去守候。文笔生动，引 ...

一些回忆，一份深情，一些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