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千年老猢狲 于 2023-9-19 07:04 编辑
为赋新诗强说愁
俄罗斯民歌《三套车》是中国人喜欢的,但很少有人知道对这首歌的主题到底是什么还有着许多的争论。 也许是先入为主吧,我还是喜欢老马说。我想那挂跑在伏尔加河道上的马车或许是官府的邮车,但也许或是某个“财主”的私物,而那个小伙子只是个车夫。一个车夫对一匹马产生了感情这并非有什么不正常,更何况这车夫的行当也许正是这个小伙子从他父亲那里继承下来的,也因此他也许从小就与那匹马成了要好的朋友。据说马的寿命一般为三十几岁,也因此当他长成了小伙子的时候那马便成了老马。老了自然也就跑不了远路了(更何况还要走遍天涯呢),所以也就要被它的主人给卖掉了。买这匹马的或许也是个“财主”,他买了这老马有什么用处呢?或是用牠去驮草,或是用牠去拉犁,但没有了小伙子的呵护,或许要有一些苦难在等待着牠也是可以想象得到的了。 于是就有了小伙子的“忧郁”和“忧愁”,就有了他与乘车人的对话。但一会儿说是“忧郁”一会儿又说是“忧愁”,这在语言修辞上也实在是有一点不太讲究,而说那匹马曾经陪伴着那个小伙子“走遍天涯”就更是有点夸张了;但我想这该是那位译者的问题,与那个歌词的原作者无关。 还有点意思的是买卖二字,到底是财主要把马卖了去还是买了去这在歌里唱出来的时候是没有区别的,也因此听歌者也就怎么理解都可以了,好在这也并不影响文意。由此想到现在流行的《鸿雁》,开头的第一句是“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查了网上的许多地方都是这个样子的)。虽然据说雁子们伴侣之间的关系是很密切甚至是要从一而终的,但难道说他们在天上飞着的时候还要成双成对地去排成行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吗?难道我们人类的眼睛可以分辨出在天上飞来飞去的牠们这一对与另一对之间時怎样的不同的吗?即便果真如此,那我们得需要多么好的眼神儿啊!好在这“对对”与那“队队”在歌里唱出来的时候也同样是没有区别的,否则也就又成了笑话了。 再来看一首正在流行着的《斑马斑马》吧:
斑马,斑马,你不要睡着啦 再给我看看你受伤的尾巴 我不想去触碰你伤口的疤 我只想掀起你的头发 斑马,斑马,你回到了你的家 可我浪费着我寒冷的年华 你的城市没有一扇门为我打开啊 我终究还要回到路上 斑马,斑马,你来自南方的红色啊 是否也是个动人的故事啊 你隔壁的戏子如果不能留下 谁会和你睡到天亮 斑马,斑马,你还记得我吗 我是只会歌唱的傻瓜 斑马,斑马,你睡吧睡吧 我会背上吉他离开北方 斑马,斑马,你还记得我吗 我是强说着忧愁的孩子啊 斑马,斑马,你睡吧睡吧 我把你的青草带回故乡 斑马,斑马,你不要睡着啦 我只是个匆忙的旅人啊 斑马,斑马,你睡吧睡吧 我要卖掉我的房子 浪迹天涯
这斑马是要睡了还是要死了呢?我们不得而知。受伤的如果只是尾巴又何至于死,既然伤口已经成疤,也自然不至于死吧。既然是寒冷的年华又如何谈得上浪费不浪费?斑马怎么就成了来自南方的红色?隔壁的戏子所指的又是谁?是自己吗?要“把你的青草带回故乡”是啥意思?谁的故乡?那故乡又在何处?既然是要去浪迹天涯还要故乡何用?…… 当然这斑马或许只是他(想象中的)来自南方的一个朋友或恋人的代称,而他不过是在与他的这个朋友或恋人告别而已。但将这意思写得如此含糊不清又是为了什么呢?是故意如此的,还是没有能力如彼呢?我看还是后者的可能性大。如果是平时聊天,即便是喝多了也不会这样来说话的。但因为是写歌(写诗就更是如此),除了鲜明还要生动,除了分行还要押韵,这也就让许多人乱了阵脚,结果是把准确扔到了九霄云外,因辞害义,弄出了这样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或许这都是“为赋新诗强说愁”的结果吧。 一个又一个皂泡被吹得很大,也很漂亮,一旦破灭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好在那前一首歌里的和这后一首歌里的所谓忧愁还都只是一般性的甚至是带有着些许娱乐性的忧愁,而不是李太白所说的万古愁,我们也因此便可以将这些哭笑不得最终化作一笑了之了。 又得绝句一首云:
伏爾加河冰雪路,歸來偏坐老郵車。一頭白髮究何故,小子停鞭竟問予。
2023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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