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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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解放了手,以握斧钺剑戟
自远离幼年期,久不曾赠人玫瑰
点燃了火焰,用以炙烤生灵
从烛照万古长夜,到烙铁灼痛胸口
二
渐有丝竹呕哑、车马喧嚣
尘埃的断层里多少化石禁锢了生命
陈旧的舆图上烽火不熄
如上帝掷下的烟蒂,遍布寰宇
断戈残肢!一团纠缠的虬根,
将痛苦延伸进入这深厚的大地
那时万民是幽穴的鼹鼠,诚惶诚恐
而鬣毛作响的群狼,冠冕巍峨
——曙光视万物如宠辱偕存的刍狗
然而众心有惧,奉太阳为神
在巫祝的歌吟下匍匐
飞扬欲与火的图腾,野心如潮水
三
灵魂不断膨化,如一团浸水的纸
竟染指月亮,在烈日下行凶
背叛那坐拥天地的诸神,降临黄昏
焚烧旧日的图腾,自塑为惟一的土偶
镌刻矫健的裸体俯瞰尘烟
摧毁天降的巨人,以凡躯之剑
矗立至情的九鼎,讴歌又亵渎玫瑰和众女神
漫长的沸腾,萦魄牵魂
四
终于,恶魔的面孔在人脸浮现
像久抑海底的漂瓶,一一潮头升起
不凭翳日的蝙蝠翼,只一截绳,
一粒子弹,凋零的孩子们就吹落深渊
可曾听过夜鸮野狐的怪嗥
可曾听过死亡飘荡的金属撕裂声
似铁犁疯狂开垦你娇嫩的胸膛
火星四溅、沟壑纵横
五
在堆满尸骸的荒冈,有人竟开始种花
从血管盛放的姹紫嫣红
如灵魂的底色,原是如此绮丽
用沾血的手掌捧起残烛,馥郁一方焦冥
光芒再现,如四月风拂过尘土
重建的家园如任孩童摆弄的积木玩具
再不设悬空的殿宇、王座
像梦中轮回,漩涡里的泡沫般旋转
濛濛的,在遥远的宁静里醒悟
人,像河流中日渐腐化的擎天巨树
开满花朵的心脏,也会因远离了阳光
住满了蠕动的蠹虫
谢后来者跋涉,像拾荒者拾回废弃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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