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诗的结构
关于李商隐《锦瑟》诗的结构。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蠂,望帝春心托杜鹃。 苍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此诗的结构法与毛泽东《长征》诗的结构法极为相似。 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 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 它们共同的特点是把中两联的承转关系变为承与续承关系。 有人以为《锦瑟》诗没有“律诗‘起承转合’的叠加结构”,甚至没有“线性结构”,只有“断裂的结构”即中两联为“四个完全没有直接联系的片段”。毛泽东长征诗的中两联是不是“四个完全没有直接关系的片断”,粗看好像是,实则这四句之间是有内在关系的。这个关系就是它们都是“山水”即长征的关健节点。《锦瑟》诗的中两联也是如此,它们都是锦瑟之乐或乐中之情的形态描写。音乐是没有形状或形态的,但诗具有化无形为有形的功能。 《锦瑟》难懂难在锦瑟到底象征什么,中两联到底象征或指代什么这个隐约内在,而不是难在锦瑟是不是瑟,中两联是不是音乐这个显性外在。简单说就是,其言外之意费猜测而言内之意并不费猜测。说中两联是“四个没有直接联系的片断”,是因为没有把它们当作诗家语来读,而是把它们当作一般文章来读。 由此可见,李诗与毛诗在结构法上是大致一样的。 五七言律诗的结构,无非是(一)起承转合,(二)起承承合。起与合是所有诗都必须具备的必要形式。没有起,就是没有开始。没有开始就无法进行,其实也就是还没有诗。没有合行不行?不行。诗若不合,或者给人以没有写完的感觉,或者给人以写散感觉。凡是不合的诗,都是没有写成或没有写成功的诗。可以变化的是中间两联,一般是承转关系,但也有是承续承关系的。如锦瑟,如长征。 说到结构,带一句绝句的结构。绝句结构,大致是(一)起承转合,(二)两联并列。绝句只有四句,起承转合就是每名承担一个功能。两联并列也是一种结构,如杜甫的《绝句》: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这四句或两联,粗看起来确实没有什么关系。但内在还是有关系的。它们共同构成了草堂的景色,并通过草堂景色描写写出了诗人及其心情。然而,句子之间除了并列关系,并没有其它关系。这或者就是所谓笔断意不断吧。 律诗,除了律绝,还有排律。排律的结构,其实只有一种,那不是起头,铺陈,结尾。排律也不能没有起合。只是中间的铺陈,有的是直线,有的是曲线,有的有明显层次,有的没有明显层次罢了。 结构是形体得以存在的物理原理基础。写诗也要讲究结构。好在律诗诗的结构,先人已经探索出了一些基本模式,可供学习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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