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耕谷雨（散文）

黄金山

躬耕谷雨（散文）

今日谷雨，我起得很早，大约五点钟吧，天正好露出微曦。

有农谚说：“谷雨前后，种瓜点豆”。清明以后，农家都进入春播的繁忙日子。我起的早，是打算去南山种豆。种什么豆呢？就是去种四季豆，城里人叫“菜豆”的那种，市场上每公斤至少要12元。这种菜豆嫩的时节柔软，清香好吃，老了后籽粒饱满，爽口绵长，炖猪蹄时加在里边那才是最美风味。我打算种百十蔸，不图卖钱，只图自己吃起来方便。种豆的日子就选在“谷雨”这一天。

按照我们地方的气象谚语说：“清明要明，谷雨要淋。”意思是说，谷雨这天要下大雨才好。我早起种上豆，白天下点雨多好，保证豆苗几天就冒出土来。可惜我这里的天老是不下雨，清明时下了一场小雨，地皮早就又干旱了。也是，我地从去年（2022年）七月初起就一直没有雨水，先是自来水断绝，接着水井枯干，农户们饮水就遭遇困难，那种地就更是没有多的肥水了。

谷雨前后，都是农家生产抢季节的时候，油菜开花，小麦扬花，都要及时管理，稻谷要浸种，土豆要耘草，莴笋要出垄，小白菜要移栽……唉！真是忙得不亦乐乎。加上天气变化，一直低温，少雨水，那些专家说是遇到什么“厄尔尼诺现象”，农家不懂这些古怪词儿，只晓得要把种子丢进地里，才有一点希望。如今的种庄稼，种蔬菜的工序不比往年简单，往年只要把土扒平，挖个窩子，丢进种子盖上泥土就行，如今这样做就没有收获，要增加耙地，起垄，掏沟，上肥，壅土，盖农膜等几多新的工序，才有得到收获的可能。

好在农家都注重实干，没有扪虱谈经的空话，有的只是爬下身子实干，农家要用行动和效果来验证生活，尽管气候变化，雨水减少，也不能叹息观望，只能是求实的去苦干，才能证明生活的哲理。还有一个特别注意是：近二十多年来，在地里弯腰的都是六十岁，七十岁，甚至是八十岁以上的老人。年轻人，壮年人都不爱种地，认为种地没有出息，一连得不到几个钱，养不活人口。要外出去打工捞钱，才能有个温饱的日子。这些道理几乎家家户户都明白，都是把老年人绑在泥土里劳作。老人们种地习惯了，也不觉得，反正阎王爷不请你去，你就得干。

我的老伴是农村户口，有一亩多责任地，因此我即使退休了也有用武之地，和老伴一起规划那一亩三分地，帮助老伴干些活儿。我也很热爱劳动，七八岁就放牛，打猪草，年轻时是生产队一级劳动力，后来虽然是教书，但是在农村学校，每个学校都有校地，每周都有半天劳动。因此我们这样的教书人，没有什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猥琐，总是感到劳动很愉快，能健身养性。

南山种豆是我退休后的一大乐趣。虽说土质粘性，比较硬，但是阳光好，种豆很是事宜。加上我这人不善于外交，朋友稀少，又爱吟诗弄墨，退休后不愿意去旅游逍遥，就学起陶渊明做个“隐士”，学作他的样子去参加老伴的地里劳动，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老伴扛着锄头，夹着扁担水桶走在前边，我背着农膜，带着种子紧跟后边。到南山大约有四五百步小路，还要穿过一片小树林。鸟儿们聚集在林间叽叽喳喳，清风拂面，走在这样的路上本身就是一种美的享受。那些集镇人、城里人每天都要结队走到乡下来享受这种风景，我可是之人随意而得，心情自然更是爽朗。

进入南山边上的土地，我们就开始劳动。老伴破土打窝，我就往窝里丢进豆种，每一窝丢三四粒豆种，多了长不好，造成浪费，少了不成器，影响产量。丢豆种看起来很随意，其实很细心，几乎每一窝都要用心的数一数。精神集中，也算是一种养性养神的修炼吧！

种子丢好，就要开始丢入肥料。老人挑不起农家肥，就用市场够慢的颗粒复合肥，每一篼豆丢入七八十粒，再加上灰土，再用细泥土掩盖起来。这些工序就像我教小学生识字写字一样的严谨，一点也马虎不得。你不给豆做好，你如果克扣了豆，那豆将来就报复你，不给你收获，那吃亏的还是种豆人。

不要以为盖好了泥土，就可以一走了之。还有重要的工序在后头。那就是给每一篼豆要浇水，要均匀的浇水。我们年纪打了，挑不起一担百十斤的粪水，就只好挑半挑，一担三五十斤。我负责挑水，拿出当年在军营的样子，鼓起劲头，像个雄赳赳的老兵。老伴用粪罐给每一篼豆子浇上水，她做活特别讲究认真，每浇灌一蔸，都要用手去摸一下，像关爱孙子一样。浇完水。还要盖农膜，防止豆子受到寒冷，保持温度长的快一点。盖农膜时，老伴抓住一头，我抓住一头，将农膜平平的牵开，再轻轻地盖上，为了防止农膜被风卷走，还要把农膜的边缘用泥团压住。盖好农膜，种豆的工序就算是完成了。此时地南山地里，就变成了一幅新鲜的图画。那些横竖的农膜，一格一格地看，像是书法家练写的楷书。一行一行地看，又像音乐家弹奏的五线谱。那一蔸蔸的豆，就是我在南山吟出的美诗！躬耕谷雨，就是我在南山撰写优美雅丽的文章。

2023年4月20日谷雨日原创首发

海洋的天空

欣赏佳作，问好

黄金山

海洋的天空 发表于 2023-4-23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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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快乐，问好

云迹天涯

铺陈有序，描写细致，朴实入味，真情流露。

云迹天涯

欣赏佳作，问好忘忧草常管！

海洋的天空

黄金山 发表于 2023-4-23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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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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