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令故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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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白令

三县令候按君开门，携酒小酌，一令曰：“我有一口号，不能对者罚巨觥。”时旭日方升，遂曰：“东方日出三分白，日落西山一点红。北斗七星颠倒挂，牵牛织女喜相逢。”

一令见庭中有荷花池，因曰：“一湾流水三分白，出水荷花一点红。映水莲房颠倒挂，鸳鸯戏水喜相逢。”

一尹沉思，猝弗能得，忽闻门外鼓乐声，呼门子觇之，回报云：“乡娶妇。”乃曰：“村里妇人三分白，口上胭脂一点红。两耳金环颠倒挂，洞房花烛喜相逢。”虽一时戏谈，而天地人备焉，亦一嘉话。（《泾林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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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字令

清代初年江南出了三个神童：孙寅、朱光和戚琳。一次三个神童学着大人的样子在家喝酒行令。他们约定每人先吟诵一首古诗，但必须有意漏掉一个字;然后再吟诗一首诗，诗中必须有一句说明前首诗漏字的原因。

孙寅先吟了一首唐诗：

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自横。

这是韦应物的一首诗。诗中末句漏了一个：“舟”字。看热闹的人都在想：“舟”到什么地方去了呢?孙寅随即吟出了另外一首诗：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已过万重山。

既然“轻舟已过万重山”，当然见不到“舟”了。李白的这首《朝发白帝城》大家都知道;又看到孙寅用得这么自然、恰到好处，立即齐声叫好。

下面一个是朱光。他吟了一首王昌龄的《出塞》：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渡阴山。

咦，“马”到什么地方去了?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

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异残年!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

这首唐代韩愈的名作《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一吟出，大家立即拍手称妙。原来，诗的第六句巧妙地回答了“马”不见了的原因。

戚琳也吟出了一首唐诗：

雨前初见花间蕊，雨后全无叶底花。

蜂纷纷过墙去，却凝春色在邻家。

第五句中漏掉了一个“蝶”字。“蝶”飞到哪里去了呢?戚琳又很巧妙地运用了宋代诗人杨万里的《宿新寺徐公店》回答了这个问题：

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

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

四周立即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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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中的酒令
以《金瓶梅》为例，来看一下在古代酒桌上非常流行的一种“酒令”形式。
原文复现：
西门庆道：“咱们和温先生行个令，饮酒之时叫他唱，便有趣。”……。温秀才道：“掷出几点，不拘诗词歌赋，要个雪字上。就照依点数儿上，说过来，饮一小杯，说不过来，吃一大杯。”当下温秀才掷了个幺点，说道：“学生有了，雪残鸡鸠亦多时。”推过去该应伯爵行，掷出个五点来，伯爵想了半日，想不起来，说：“逼我老人家命也。”良久说道：“可怎的也有了！”说道：“雪里梅花雪里开，好不好？”温秀才道：“老翁说差了，犯了两个雪字，头上多了一个雪字。”伯爵道：“头上只小雪，后来下大雪了。”西门庆道：“这狗才，单管胡说。”……。次该西门庆掷骰儿，于是掷出个七点来，想了半日，说：“我打《香罗带》一句唱：东君去意怯，梨花似雪。”伯爵道：“你说差了，此在第九字上，且吃一大钟。”……
从上面我们可以看出，“酒令”重在一个“行”字上，即需要一个行令之人（令官）。就温秀才所说：“掷出几点，不拘诗词歌赋，要个雪字上。就照依点数儿上，说过来，饮一小杯，说不过来，吃一大杯。”说明行令之人有规定“酒令”玩法的权力。就文中所玩的这个“酒令”来讲，温秀才规定：先掷骰子，然后根据所掷出的点数，说一句或诗或词或歌或赋，不过所说的这句诗词歌赋当中，要有且只有一个“雪”字，并且雪字的位置由所掷出的点数来定，说不出者，接受惩罚。
知道了具体的规则，我们就不难理解应伯爵和西门庆为什么受罚了。应伯爵掷出五点，他所说的“雪里梅花雪里开”，虽然有个雪字在第五个字上，但多说了一个雪。而西门庆掷出七点，他所说的雪字却在第九个字上，所以“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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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句
续句指的是出令者限定一种类似学生造句的行令题目，由每人随口编造词句，即兴组织语言，东拉西扯，左连右接，凑合而生新意，联续以成文章，构成行酒令语言。这样构成的行令语言，往往新意倍出，妙趣横生，一般行这种酒令难度较大，非慧心难为，无巧口不成。《红楼梦》第六十二回姑娘们在红香圃中举行寿宴，席间射覆划拳，中间“一时湘云赢了宝玉，袭人赢了平儿，尤氏赢了鸳鸯”，湘云限酒面道：“酒面要一句古文，一句旧诗，一句骨牌名，一句曲牌名，还要一句时宪书上的话，共总凑成一句话。”这个题目非常繁复，要把五种词语凑成一句话。其中，黛玉和湘云的各是一种风味。
其一（林黛玉）
“落霞与孤鹜齐飞，
风急江天过雁哀，
却是一只折足雁，
叫得人九回肠，
——这是鸿雁来宾。
榛子非关隔院砧，
何来万户捣衣声？”
其二（史湘云）
“奔腾而砰湃，
江间波浪兼天涌，
须要铁锁缆孤舟。
既遇着一江风，
——不宜出行。
这鸭头不是那丫头，
头上那有桂花油？”
最可爱的是史湘云，湘云喝起酒来，放怀畅饮，毫无节制。以至“吃醉了图凉快，在山后头一块青板石凳上睡着了。”众人去看时，只见史湘云卧于山石僻处一个石凳子上，业经香梦沉酣，四面芍药花飞了一身，满头脸衣襟上皆是红香散乱，手中的扇子在地上，也半被落花埋了，一群蜂蝶闹哄哄的围着她。众人看了，又是爱，又是笑，忙上来推唤搀扶。史湘云口内犹作醉语说酒令：
“泉香而酒冽，
玉碗盛来琥珀光。
直饮到梅梢月上，
醉扶归，
——却为宜会亲友。”
众人笑推她说道：“快醒醒儿，吃饭去。这潮凳上还睡出病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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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别解出新意
从诗文中选出一句，进行别解分析，翻出新意，构成令词。比如，明无名氏撰《笑海千金》记录一则酒令掌故，说：昔一县尹与县丞爱钱，主簿极清。一日，同饮酒，至半酣，县尹遂设—令：要《千家诗》一句，下用俗语二句含意。
尹曰：“旋砍生柴带叶烧，热灶一把，冷灶一把。”
丞曰：“杖藜扶我过桥东，左也靠着你，右也靠着你。”
簿乃托意嘲曰：“梅雪争春未肯隆，原告一两三，被告一两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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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字酒令故事
明代冯梦龙辑《广笑府》载一则限字酒令故事，说有三个人同饮行令，要说一句话，“相”字镶首，“人”字结尾。
第一个人说：“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
第二个人说：“相逢不饮空回去，洞口桃花也笑人。”
第三个人说：“襄阳有个李胡子。”
其余二人责问道：“约好了结尾要说‘人’，你为何说李胡子？”那人答道：“李胡子难道不是人？”
明代潘埙辑《楮记屋》记载的一篇行令故事，就是这种形式。故事说元丰年中，高丽遣一僧入贡。此僧辨慧知诗，皇上令杨次公接伴之。一日宴会，此僧出令道：“要两古人姓名争一物。”他先说道：
古人有张良，有邓禹，争一伞，良曰：“良（凉）伞。”禹曰：“禹(雨)伞。”
概戏杨次公冠如伞状。杨次公也说道：
古人有许由，有晁错，争一葫芦，由曰：“由(油)葫芦。”错曰：“错(醋)葫芦。”
概戏僧头如葫芦。这则故事出令新奇，二人所说令语古雅风趣，中间应用了谐音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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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故和掌故
岳飞赶考到京后，一次和弟兄们吃酒行令，要说一个古人吃酒，吃得英雄，说不出的，罚酒三杯。张显说的是“关云长单刀赴会”，汤怀说的是“刘季子醉后斩蛇”，王贵说的是“霸王鸿门宴”，岳飞说的是“曹玮席间斩敌献头”。四人说的都是历史掌故。轮到牛皋，牛皋道：“我不晓得这些古董，只是我吃他几碗，不皱眉头，就算我是个英雄了。”四人大笑道：“也罢，也罢。”牛皋于是吃了两大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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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险
从前，一个皇上带着大臣与随从去打猎。来到一座山前，大家都累了，就席地而坐，准备吃些野味，再痛饮一番。谁料到酒剩下一壶，这该怎么分？李丞相说道：“这样吧，我们每人作诗一句，说出最危险的事情者，赏酒。”赵将军也附和道：“不知万岁意下如何？”
皇上也觉得这法子好，就同意了。皇上想了会儿，忽然看到一个士兵在井上打水，就说：“井上轱辘卧婴儿。”大臣齐声叫好。轮到李丞相了，他一抬头，看见一松鼠正在枯藤间攀爬，灵机一动道：“八十老翁攀枯枝。”皇上和赵将军连就：“险，险！”接着该赵将军了，他一时想不出词来，一着急把佩剑拔了出来，急中生智地说：“矛头淘米剑头炊。”其余人一听，枪头上淘米，剑头上做饭，也的确挺险的，就让他过了关。
三个人的诗句难分好坏，这时一个马夫上前跪道：“小人也有二句诗，觉得极险，不知能否献丑？”赵将军生气地说：“你个无名小卒，怎敢与万岁爷论诗？”李丞相忙打圆场：“人不可貌相，他既然有些胆量，何防说来听听？”皇上开口了：“丞相说情，就准你说吧。若是佳句，这壶酒就是你的了，若对不好，便犯了欺君之罪！”马夫应声道：“我觉得最危险的莫过于‘盲人骑瞎马，半夜临深池’。”三人听完，连连称妙，皇上心服口服，把这壶酒赐给了聪明的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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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湖民间故事：行酒令
清未，陆舍庄上有一位农民叫陆天成，世代种田为生，只有他从小读过四书：《大学》、《中庸》、《论语》、《孟子》。虽然他识字不多，但也用字不白，乡里农民有什么事都得请他。因为他生得黑，再加上一年到头在田里劳动，风吹日晒，所以皮肤就黑得怪异，乡里人送他一个雅号叫“黑董事”。
有一天，他到城里表外甥家去做生日。大厅上摆了五张桌子，中间大圆桌是主席，他想：“我是他家娘舅，主席位我坐定了。”于是，不等主人点座，他就朝首席一坐。左右由两位秀才作陪。这两个秀才年龄比他长，穿戴比他好，嘴上客套，心里不解恨，就拿他开心。
酒过三巡之后，一秀才说道：“今天我们为主人祝寿，不妨行令吃酒，以助雅兴。”另一秀才连忙附和：“如此甚好，就请坐在首席的令舅出题如何？”大家齐声说：“好哇！”陆天成想：“他们分明是看不起我，寻我开心，我生来就是犟脾气，任倒酱缸，不倒酱架子。”于是他说：“谢谢各位，我是泥腿子，不懂什么令不令的，就请二位先来，在下保证奉陪。”一个秀才说：“如此也好。”一秀才说：“就以我们三个人的人字组成一个字，谁说出来，大家同饮一杯酒，要是说不出罚酒十杯。”左右两秀才互相推让一番后，左秀才说：“那就不客气了。”只听他说道：“左边一个人，右边一个人，中间一个土，‘坐’下来吃酒。”大家喝彩，同饮一杯。接着右秀才说道：“左边一个人，右边一个人，中间一根木，大家‘来’吃酒。”大家叫好，又饮一杯。未等杯子放下，左右两秀才就对陆天成说：“现在该你来了。”陆天成也不推让，不慌不忙地往起一站，两臂一张，说道：“左边一个小人，右边一个小人，中间一个大人，‘众’人来吃酒。”在座的人一齐鼓掌喝彩。大家正当举杯饮酒，只听陆天成说：“慢。”大家端住酒杯，莫名其妙望着他。陆天成接着说道：“刚才两位秀才说的条件是三个人字组成一个字喝酒，可是两位秀才都只说了两个人字，该不该罚酒呢？”“对对对，应该罚酒。”五张桌上的人齐声叫罚，两个秀才脸红耳热，汗珠直滚。只好每人罚了十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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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盏言状令    蝙蝠不自见，笑他梁上燕
唐 无名氏《玉泉子》：“裴勋质貌么么，而性尤率易。尝与父坦会饮，坦令飞盏，每属其人，辄目诸状。坦付勋曰：‘矮人饶舌，破车绕楔，裴勋十分。’勋饮讫而复盏曰：‘蝙蝠不自见，笑他梁上燕，十一郎十分。’坦第十一也，坦怒笞之。”
【译文】唐代无名氏著《玉泉子》中，记录一则“裴勋父子”的逸闻。说裴勋天生容貌丑陋，但性格率直平易。某次与父亲裴垣一块喝酒，裴垣要行酒令（飞盏），轮到谁便要说一段眼前所见的景物。
裴坦把杯交给裴勋说："矮人好多嘴，破车楔子多。裴勋十分。"
裴勋喝完并斟满酒后，将杯子交还父亲裴垣说："蝙蝠看不见自己，却笑话房梁上的燕子。十一郎十分。"
因为裴垣排行第十一，听后恍然大悟，便十分生气地打了裴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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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名相戏令
有张更生者与李千里同饮，席间以酒令儿相谑。李念：“古有刘更生，今有张更生，手中一本《金刚经》，不知是胎生？是化生？是卵生？”刘更生者即汉室刘向，经学家刘歆之父，二人皆名儒。化生指佛家转世，卵生属玩笑骂人。张答：“古有赵千里，今有李千里，手中一本《刑法志》，不知是二千里？是二千五百里？是三千里？”赵千里即宋宗室赵伯驹，以画名。二千里及三千里者为古代流刑等级，三千里是流刑最高刑，仅次于死刑。喻人流刑，大不吉利，等于还了那句骂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