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黄金山 于 2023-3-17 10:33 编辑
我当“英雄”总是梦（随笔） 孩提时节，五六岁的我翻看小人书，童年的脑子里就想着当一个武松鲁智深林冲一类的“英雄”，虽然没有老虎让我去打，但是我可以勇敢的去打狗。我那时也像有一根鲁智深那样的禅杖和戒刀，也想学他去打抱不平，不准郑屠一样的恶人去欺负“金翠莲”一类的贫民。我那时还想，如果武松鲁智深学不到，学林冲也好，去当个教头，向学子们传授武艺，让他们去当武松或鲁智深。可惜这些都是我的“梦”，不仅没有成为武松，连那个白日鼠白胜也没有学到和赶得上。因此美梦不在有。七八岁时看《西游》连环画，我又想成为孙悟空一样的英雄，可以勇敢的和妖精打斗，万一打不过妖精，也会翻筋斗云逃走，不会落入妖魔的掌控。看《三国》我想我出生太低微，不敢去学刘备曹操，只能学个赵云、周瑜、太史慈一类，跟着这些先主爷们混碗饭吃就够了。可是后来什么都没有学到，那些“英雄”也只是说来玩笑罢了。因为我出生的时代已经是有了枪炮，那些刀剑一类的武器只能当健身器材用了。因此在童年少年时代，我的英雄梦总是一场空。 青年时，我还没有到弱冠年龄就去当兵了。那时我就是怀着当英雄的美梦去的。应征入伍第一天，我就把拿破仑的那句“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名言当做理想目标。争取到部队去当个“英雄”，当上一个将军。当不上大将，当个少将也马马虎虎。现在想来，那时我真是很天真。在部队的每一天我都有当英雄的梦，当个黄继光，当个董存瑞，当个杨根思……我苦练军事技术，步枪，冲锋枪、喷火器都是优秀射手，因为我知道当英雄没有杀敌本领那时空话。在训练场上，我还学着黄继光的姿势去扑那个假设的“枪眼”，学着董存瑞去顶炸药包……我一边训练一边想，当这类英雄很“快”，一瞬间就可以立竿见影，以后就是让人家来景仰，来赞美！可是当黄继光也不容易，住在营房里哪里有机枪眼去堵啊？那次我在营房遇到当年在朝鲜奇袭白虎团的侦察排长杨育才，我对他说：“可惜那年我没有跟着你去，不然我也是英雄了！”杨育才笑笑对我说：“只要有决心，凭你这小子的劲头，还是可以当上英雄的。”那时的杨育才已经是我们的副师长了，得到他的夸赞，我还真的高兴了两天。 果然当英雄的机会来了。1969年3月中旬，苏联军队在珍宝岛挑起战火，我们部队接到准备参战的命令，连夜坐上火车向北呼啸进发。有的新兵怕死，偷偷地哭，我不怕，我第一个向连长交上请战书，表明“我要当英雄！”连长很高兴，答应交给我艰巨任务。可惜我还是没有当英雄的命，部队开到半路，就接到新的指令，说珍宝岛战斗已经胜利了，我们担负支左任务。我心里连发几个冷噤，叹息说：“我当英雄的梦又白做了。” 在担负支左的任务中，我继续做着当英雄的梦。我想，当黄继光这样的英雄没有机会，我当江姐一类的英雄也许还有吧。那时造反派之间武斗严重，解放军经常被造反派们抓去拷打威逼。我想假若有一天我被那些造反派逮住，我要学江姐，经得起老虎凳，辣椒水，还有竹杠子，即使那些造反派把我整死得像江姐一样晕死过去，我也要坚决执行党的指示，捍卫党和人民的利益。可惜我的准备落空了，那些造反派认为我只是一个新兵蛋子，身上没有多大油水，总是不来抓我……唉！我这辈子是当不上英雄了。 可是当英雄的心总是不死。不久部队里开展学雷锋，做普通英雄，我想这个英雄应该容易当。于是又信心十足了。1972年冬天，部队落实“要准备打仗”，开展千里野营训练，要求战士要做到“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我想：我的机会来了，我一个农村娃娃那啥苦啊，干就是。在千里野营路上，我主动帮炊事班背大行军锅，主动当连队行军宣传员，把快板打得震天响，一路对战友们喊着“加油”前进，那一天，我的肩上竟然压上了五个背包，那时我为那些脚上打泡的战友背的。在野营路上，我主动为连队站岗放哨，为战友打洗脸洗脚水。战友们都夸我是个“活雷锋”。我心里暗喜，凭我的这些好表现，当个雷锋式的英雄应该没问题了…… 可是千里野营一总结，我只是得了个连队嘉奖，评上一个“五好战士”，连英雄的门就还隔老远老远。我暗暗叹息：“这个雷锋式的英雄也难当！”那些日子，我老想当英雄，很希望遇到像欧阳海那样的勇拦惊马，遇到河堤决口救人，遇到楼房失火，儿童落水，遇到强盗偷银行，遇到敌特破坏等等，我还想我是军人，“树欲静而风不止”，当英雄的时机总是有的。可惜就是我没有遇到这样的机会。 那次在临沂的大沙河边巡逻。看到一个男子落入河水中间，我想到机会来了，我就合衣跳入水里去“救人”。哪里知道这个男子是去河里摸鱼的，水性要比我好许多倍。我人没有救成，反而落得一个笑话。唉！“我是当不上英雄啰！” 我要当“英雄”的心老是跳跃着。我想英雄不会是一马平川，一帆风顺的，当英雄得有硬功夫。于是我走路就不走平坦大道的，专走坑坑洼洼。杂草丛生的小路。英雄还要敢于攀登险峰，才能达到光辉的顶点。我在退伍前就多次去孟良崮攀登过那些“崮顶。”我还自我演练过受伤坚持，受刑罚拷打，演练过紧张关头，真的玩命的事我都没有少干，只是我学习的东西总是没有得到发挥的机会。 退伍后，我当上了小学教师。很明显，在教师这一行当“英雄”那是太稀少了。可是我当个好教师会行吧。于是我就尽力来学习当好教师，为学生服好务，教学出质量就成了。我想，也许我会成为一个“教师英雄”的。那些年，农家孩子上学要缴纳书本学费，每个学期开头都要老师到家里去请来读书。不像现在，家长把孩子送到学校，费用一下交齐，学生还有保安看着。我们那时的老师待遇低得可怜，还要给学生垫支费用，老师要“不耻下家”去请学生来学校读书。我们那时要带学生进入山林中搞勤工俭学，到生产队突击劳动，还要挖河道，挑水推磨等，那有如今的老师舒服。但是我们却把学生带得很好，上山下河一路走，总是快快乐乐的。我前三十年，几乎每学期都要给学生贴出几百元书本学费，（至今还有三千多元没有收到。）我多次冒雨背送学生回家，多次背送学生进医院治疗疾病……虽然多次被评上“模范教师”“先进工作者”可始终没有进入“教师英雄”的行列。那一年汶川发生地震，我们学校也严加预防，我心里感到当“教师英雄”的机会来了，就时刻做好“抢救学生”的准备。可惜我地就是没有发生地震，我当“教师英雄”也就没有指望了。“英雄”没有当成还好理解，反而挨打做“狗熊就不光彩了。”那年开学，我以“校长”的名义，派一个新来的年轻大学毕业的教师去学生家里去家访，“请”学生来上课。那个教师光不去做还不说，还竟然提起铁水桶狠狠地砸我面部，至今鼻子边还留有伤痕。我真的好“晦气”，英雄当不上，倒当上了“伤员。” 2010年我退休了。这辈子的“英雄”梦也就完了。可是偏偏还有我显示的机会。那几年，似乎各级都很重视诗联文化的建设，提出建设诗联大州、大市、大镇，还规定几年要挂牌验收。于是我们这些“文人”就忙得不亦乐乎。天天不是到这里学习，就是到哪里培训。不是采风，就是走访。还要夜夜推敲格律和平仄来写诗。还是全部义务的，辛苦自不必说，连开销的笔墨纸张都是靠自己的那点养老金来报销。我本着“发余热，做奉献”当个“老英雄”“老革命”的心态，积极参与在其中。经过四五年工夫的打磨，州成了诗联大州，市成了诗联大市，镇成了诗联大镇，我们人呢，成了诗联老人，白发银须，空抱着一个“先进个人”的红本本回到家里。我当“诗联英雄”的梦看来也是没有多大希望了。 由于我这辈子没有当上“英雄”，所以合理地待遇也就不来关顾，美女也不来爱上，豪车不来打扰，住房也不来改善…… 青春的梦想唤起我并不很遥远的回忆。在那个英雄“易”出的时代，我只是做了一个英雄梦，一个还带着荒唐的英雄梦。如今老了，一切更是一场梦。但是我却无怨无悔，因为我为我的梦想毕竟倾注了我的最美好的，最真挚的也是全部的热情和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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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3-17 10:3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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