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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苏轼对词体的开拓(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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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2-25 09:17: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论苏轼对词体的开拓
摘要:苏轼在“以诗为词”的创新观念指导下,对词体的形式进行了一系列的探索与开拓,创作了大量的集句词、回文词、隐括词,展现了高超的艺术技巧和艺术水平,体现出其创作艺术的成熟。
关键词:集句;回文;隐括;词体;创新
苏轼在词的创作过程中,十分注重借鉴古代诗歌、辞赋、散文的艺术手法,在词中进行有机的结合,融会贯通,为表达感情服务。所谓“以诗为词”,即是指以作诗的方法作词,就是把诗的作法、风格引入词中。苏轼在其“以诗为词”的创新观念指导下,对词体进行了大胆的开拓。这种开拓,主要表现为对回文、集句、隐括三种词体形式的探索。
  一、集句词
集句诗始于晋,盛行于宋代元丰间,提倡者为王安石。此后效之者不少,俨然成为一时风尚,苏轼等人皆作有集句诗。而集句词大约随着集句诗的盛行而同时出现。宋吴曾《能改斋词话》卷二云:“王荆公筑草堂于半山,引八功德水,作小港其上,叠石作桥,为集句填《菩萨蛮》。”[1](P145)王安石卒于元祐元年,元丰间退居金陵半山,则其作集句《菩萨蛮》(数间茅屋闲临水)词即在此时,所以一般也把王安石当作集句词的最早作者。然而,苏轼《定风波》(雨洗娟娟嫩叶光)词有题曰:“元丰六年七月六日,王文甫家饮酿白酒,大醉,集古句做墨竹词。”那么,苏轼创作集句词的时间可能不会比王安石迟多少。因此,可以这样说,苏轼虽然不是集句词的始作者,但他却是第一个大量创作集句词的。
集句词主要有两种形式,即五七言体与杂言体。五七言体是指整首词都是辑取五言近体诗句与七言近体诗句构成,没有其他的句式。杂言体是指词中除了五七言句式外,还有二言、三言、四言的句式。集句词所辑多为古人诗句,尤其以唐人诗为主,如杜甫、韩愈、白居易、许浑、郑谷、李商隐、杜牧、韩偓等家之诗往往在选。但也有用近世人的诗或词者,而且大都不注出处。如苏轼《书曹希蕴诗》云:“近世有妇人曹希蕴者,颇能诗,虽格韵不高,然时有巧语。尝作《墨竹》诗云:‘记得小轩岑寂夜,月移疏影上东墙。’此语甚工。”[2](P2130)而苏轼所作墨竹集句词之末句正是“记得小轩岑寂夜,廊下,月和疏影上东墙”,这就是辑自“近世”人的诗句(其中“月移”、“月和”一字之别,当出于传写之异)。
集句词既然偏重于形式方面,内容方面似乎不太重要。但集辑前人诗句的目的,总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思想情感,从根本上说,它仍然属于艺术审美创造活动的一种,所以,在命笔运意时,内容方面还是需要着重考虑的。苏轼创作集句词并不是纯粹为了炫耀形式技巧,不是文字游戏,它有着自己的内容特点。
首先,抒发岁月匆匆、世事难如人意的人生感慨。如苏轼《南乡子》“怅望送春杯”、“何处倚阑干”二首,都是抒发春去人老的慨叹,表达久游思归的情怀。一者曰“吟断望乡台,万里归心独上来”,一者曰“胡蝶梦中家万里”,思乡之情殷殷可见,而“渐渐逢春能几回”、“明镜借红颜”又是悲伤老大,中心如煎。
其次,咏物之作。如苏轼的集句墨竹词上片云:“雨洗娟娟嫩叶光。风吹细细绿筠香。秀色乱侵书帙晚。帘卷。清阴微过酒尊凉。”出现在人们眼前的是“真竹”:雨洗之后,竹身更加颀长修雅,如娟娟美人,竹叶嫩绿泛着青光,一阵细细的微风吹过,飘来缕缕清香,卷起珠帘,她的秀色又拂上书帙,清阴掠上酒尊。写竹而不限于竹,竹便得到了真气、灵气、书卷气和士大夫气,可谓传神之笔。过片“人画竹身肥臃肿”的一个“画”字,却将整个上片的“真竹”远距离拉开收缩进尺幅生绡中,点出那是“画竹”,然后紧接着“记得小轩”等句又迅速过渡到“真竹”,写在寂寞的夜晚,她和着皎洁的月色移影到人的东墙,从而使竹保持了生气,写活了竹之灵魂。
集句词体现了苏轼“以诗为词”的创作倾向和创作特点。他兼具学者品格,不但博览群书,学富五车,著述丰硕,还非常注重学养对创作的作用,常常于论文谈艺时提倡多读多诵前人作品。他的集句词创作与一般人的翻书觅句不同,不是临时性地从古人书中左抄右取,而是熟读默诵千万首之后,含英咀华,深叩其意,然后才在创作时抽取自如,左右逢源,似从自家心中、口中流出一般。
  二、回文词
集句词是苏轼发扬光大的,而现存的宋词回文体,则是苏轼第一个创作的。苏轼作有《菩萨蛮》七首,分别题曰:“回文”、“夏景回文”、“回文春闺怨”等等。其“回文春闺怨”乃四时闺怨之首,傅注坡词本题作“四时闺怨回文,效刘十五贡父体”,刘十五即刘攽,字贡父,《全宋词》未收其作品,故曹树铭校编《东坡词》卷三云:“傅注……殆不可信。”然而《苏轼文集》卷五十一《与李公择十七首》之十三云:“效刘十五体,作回文《菩萨蛮》四首寄去,为一笑。不知公曾见刘十五词否?刘造此样见寄,今失之矣。”[2](P1501)卷五十与刘攽第三简又称赞其所作“回文小阕,律度精致,不失雍容”[2](P1465),可见苏轼的回文词系仿效刘攽而来绝无疑问,由此可见,刘攽作回文词早于苏轼,苏轼只是现存回文词的最早作者。
苏轼的七首回文词属于逐句回环体,又称为倒句回文,这是回文词中最为常见的一种。概括起来,苏轼回文词的内容可以分为三类:闺怨、闲情、写景。
闺怨是回文词的主要题材,苏轼的七首,有四首分写春、夏、秋、冬四季之闺怨,题作“夏景回文”者,实写闺怨无疑;另一首“落花闲院春衫薄”,也未离此范围。它们常常描写闺中女子的形态装束、相思的病愁之态,无所作为的慵懒模样,以及恨、怨的心理。如写女子形态的有“表面纱轻”、“翠鬟斜幔云垂耳”、“薄衫凉”、“单衣”;写其愁态的有“浅颦”;写其心理的有“迟日恨依依,依依恨日迟”、“羞对井花愁”;写其慵懒的有“闲照晚妆残,残妆晚照闲”。而百无聊赖只有睡,或许还有在梦里与所思之人相逢,故对睡、梦的描写更是苏轼感兴趣的:
  梦回莺舌弄,弄舌莺回梦。
  晕嫌枕印,印枕嫌晕。
  春晚睡昏昏,昏昏睡晚春。
  柳庭风静人眠昼,昼眠人静风庭柳。
结合这些描写可以看出,苏轼回文词的闺怨题材多方面、多角度地刻画了女性形象。它综合了唐诗中同类题材的基本手法,而加以糅合与集中,更加精细、工致,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词所特有的色情成分,侧艳婉媚。
闲情内容指的是日常生活中的些小感慨、对时光流逝的嗟叹等等。苏轼的《菩萨蛮》“峤南江浅红梅小”一首,傅注本题作“红梅赠别”,写的就是一般的别离之情,据词中“峤南”二字及“老人行即到,到即行人老”二句看,当作于晚年贬谪惠州之时,所谓“离别惜残枝,枝残惜别离”,虽然有着较为真挚的情感,然而与艳情别离相比,殊显疏淡,故称之为“闲情”。凡此种种,皆是生活琐事或凡人闲情,但写来别有风味,自然而然,如生活本身一样真实、平淡而又值得咀嚼和品味。
景物描写实际上贯穿在以上两类题材之中,景因人而设,无人之景形同虚设。如苏轼《菩萨蛮》“落花闲院春衫薄”词,写庭院寂静,闲花飘落,春日迟迟,黄莺鸣啭;“翠鬟斜幔云垂耳”一首写梨花飘落如飞雪;“柳庭风静人眠昼”一首写风静柳枝垂立,庭院寂静,基本上都是静景。苏轼的回文词虽然没有纯粹描写景物的,但景物描写显然是刻画人物、抒写闲情的重要手段,因而也是它的内容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
回文词的内容相对来说比较狭窄,偏于离别思远、闲情偶寄一类,若以经国大业、理想抱负、人生遭际、怀古咏史来衡量,它的价值微乎其微。但江河之大,不捐细流,作为一个词学品种,它无疑为词坛增添了一缕色彩。同时,即使把它的内容完全缩降到闺怨一种,毕竟不同于《花间集》的艳情词,因而,不能因为它特别讲究文字技巧而一概加以否定。
  三、隐括词
“隐括”本是指矫正竹木的工具,揉而曲之曰隐,正而方之曰括。引申用于指文学创作中一种就原有的文章加以剪裁或改定,使之合乎新的体裁样式的文体。隐括体词在苏轼词集中不是很多,但作为新的词体,还是应当给予相当的注意。
苏轼创作的隐括词,是指就某一位作家的某一篇诗文作品进行完整的改写,或取其字面、成句,或取其意境、内容,或句、意兼取,使之成为一首新词,合于词的声律、平仄和声腔法度。它不是像贺铸的多数作品那样,在一首词中集辑几家诗之零句(贺词却又不完全是集句体,不遵守集句的规则,喜对他人诗句进行文字上的改造)。
根据前人及今人的研究成果,苏轼是隐括词最早的作者。通行本苏轼《水调歌头》(昵昵儿女语)词题引“公(按:指苏轼)旧序云”一段话说:“欧阳文忠公尝问余琴诗何者最善,答以退之听颖师琴诗最善,公曰:‘此诗最奇丽,然非听琴,乃听琵琶也。’余深然之。建安章质夫家善琵琶者乞为歌词,余久不作,特取退之词,稍加隐括,使就声律,以遗之云。”正如题中所喻,此词隐括韩愈《听颖师弹琴》诗,作于元丰五年(1082)。而其《哨遍》词题序亦引“公旧序云”:“陶渊明赋《归去来》,有其词而无其声。余治东坡,筑雪堂于上,人俱笑其陋,独鄱阳董毅夫过而悦之,有卜邻之意。乃取《归去来》词,稍加隐括,使就声律,以遗毅夫。使家僮歌之,时相从于东坡,释耒而和之,扣牛角而为之节,不亦乐乎。”此词即是隐括陶潜《归去来辞》,也作于元丰五年。这两首隐括词不仅作于同一年,而且创作的经过情形也非常接近。另外,苏轼还有一首《定风波》(与客携壶上翠微)词,傅注本、百家词本、元刻本并题作“重阳”,明万历间焦循批点《苏长公二妙集》本、明万历年间康丕扬刻《东坡先生外集》本、明末毛晋《宋六十名家词》本始于题下注“隐括杜牧之诗”。考其词,八个七字句俱是出自杜牧《九日齐安登高》诗,惟句序小有变化,如杜之“但将酩酊酬佳节”改作“酩酊但酬佳节了”,杜之“不用登临叹落晖”改作“登临不用怨落晖”,杜之“古往今来只如此”改作“古往今来谁不老”,杜之“牛山何必泪沾巾”改作“牛山何必更沾巾”,中间又穿插进“年少”、“云峤”、“多少”三个二字句,与一般的集句词不同,而又与上两首隐括词风格略异:原诗成句使用太多,尚未达到圆融浑然之境,似乎是此前的试验品。
前人对苏轼隐括体词的评价看法不一。如金王若虚《滹南诗话》云:“东坡酷爱《归去来辞》,既次其韵,又衍为长短句,又裂为集字诗,破碎甚矣。陶文信美,亦何必尔。是亦未免近俗也。”[3](P67)对苏轼的隐括等做法颇不以为然。清贺裳《皱水轩词筌》则对隐括体词一口否定,说:“东坡隐括《归去来辞》,山谷隐括《醉翁亭》,皆堕恶趣。天下事为名人所坏者,正自不少。”[1](P710)可谓辞严色正。刘体仁《七颂堂词绎》更云:“隐括体可不作也,不独醉翁如嚼蜡,即子瞻改琴诗,琵琶字不见,毕竟是全首说梦。”[1](P623)而清王士祯《花草蒙拾》的态度则比较温和,只把它当作是文人的游戏:“苏东坡之‘与客携壶上翠微’,贺东山之‘秋尽江南草未凋’,皆文人偶然游戏,非向《樊川集》中作贼。”[1](P676)但是,激赏者也大有人在。如宋张炎《词源》卷下谓:“《哨遍》一曲,隐括《归去来辞》,更是精妙,周、秦诸人所不能到。”[1](P167)清冯金伯《词苑粹编》卷四云:“东坡隐括《归去来辞》,山谷隐括《醉翁亭记》,两人固是词家好手。”[1](P1824)我们以为,诸家之论,抑之者太过,扬之者太高,不抑不扬者实乃小视之为游戏,多非持平之说。就隐括词的内容而言,确无值得称道之处;就其“改编”技巧而言,则不得不承认作者的苦心孤诣及手段的高明;而就其“以诗为词”、开拓词体这一点而言,更具有非常积极的意义,应当全面予以肯定。
总之,苏轼以其豪放旷达的性格和超脱尘俗的才情,对词体的形式进行了大胆的探索,创作了许多艺术水平较高的作品,为后人建立起了一个光辉的艺术典范。
参考文献;
[1]唐圭璋.词话丛编[M].北京:中华书局,1986.
[2]苏轼.苏轼文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6.
[3]王若虚.滹南诗话[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
(原载《文教资料》〈中旬刊〉2008年5月第14期,署名刘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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