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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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老榆 于 2023-2-11 22:37 编辑
看看老杜这“泥菩萨”当年是如何“过河”的
——兼评门外谈诗两个观点
在有关“真实”和对“慢用餐”的讨论中,门外谈诗先生留下了或许可以显示门外谈诗性格、学养的几个观点,他说:
“······从来不见有人敢写或能写真实。”
“有句话叫‘泥菩萨过河,自身不保’,有没有人谴责过河的泥菩萨不去保佑众生?‘人文关怀’都是置身事外者才有的,灾难中的人难道不能感叹自身幸免?”
“大疫当前,老人遭殃,老金露面写诗,我们应该关心老金的安危,庆幸他的恢复健康,这才体现读者与网友的‘人文关怀’,而不是去他诗中找毛病。”
“从来不见有人敢写或能写真实。”
——这武断的未免过于大胆。等于轻轻一口气,就拂掉了以《诗经》为代表的此后一直绵延不断到现在依然在高扬的中国文学的两个旗帜之一——现实主义大旗!这等于两眼一合,就无视了中国三千多年诗歌长卷的存在!虚无历史如此,令人惊诧!
不多述。姑且,我们把门外的“真实”,理解为“生活”。那中国诗歌由“诗经”发端的现实主义继而由屈子举起的浪漫主义以及几千年来的多少个朝代无数诗者们的咏叹,有哪些作品有几个诗者是离开了九域的“生活”呢?而无论是现实主义还是浪漫主义,它们都是牢牢的站立在生活的土地上,须臾不离。“我生活,故我歌唱”。离开生活,岂有歌唱?岂能歌唱?
就诗歌反映现实,如果说五柳先生有些规避人世的话,那谪仙就是天马行空,而老杜无疑是直面人生扑在大地。因而毛伟人评杜:“是政治诗”。政治诗,即政治家与诗人的结晶。他眼中是天下,是黎民,是苦难,是仁爱······而不论陶渊明如何避世,李白如何飘逸,他们的诗都在表现现实。
“泥菩萨过河”不管别人,“人文关怀都是置身事外者才有的。”
——我们来看杜“泥菩萨”是如何“过河”的。
公元761年,49岁的老杜在成都写了一首名传千古的诗篇。此前,他仕途不顺、颠沛漂泊、客居他乡、多病缠身。辗转到成都后在严武的帮助下,在成都浣花溪旁盖了一座茅屋。
好不容易有了个窝,逢秋先经大风,继而又遭大雨,房草被风掀走,床上雨脚如麻,屋内阴冷难耐,诗人不禁吟出了动人心魄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面对自然肆虐,顽童抢走房草,诗人当然有无奈和怨愤,但他不仅仅如此;看着风雨飘摇的小屋,想起此前的坎坷奔波,推而及至因战乱而酿成的民不安枕、国家的残破不堪,诗人的血管里自然而然迸发出了这样的呼唤:“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杜“泥菩萨”,就这样的“过了河”,他自然而然的“管”了“别人”,想到社稷。这情怀或者说是“人文关怀”,当然不是出自于“置身事外”。老杜一生不得意、辗转坎坷、寄人篱下,但他的歌唱是心怀天下而不是顾影自怜,他的吟咏乃正大光明而非抱怨骂娘——他是可怜复可敬、羸弱而伟大的“当事者”、“过河者”。
杜老“泥菩萨”的这种“自身难保”下的悲悯大众歌吟当然很多,不再引。弃其之所以“诗圣”,其实正在于他之瞩目、他之念及、他之咏叹,都是在“忧国忧民”。
其实,比老杜更早也“泥菩萨”的,是中华诗词第一位由集体合唱转为个人独唱的屈原。其是从一国高位到囚徒,被几次流放,最后怒投汨罗。屈“菩萨”没过去汨罗河,但其一直念及“大一统”,一直呼唤“美政”,他也因此被郭老敬称之为“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为闻一多尊为“人民诗人”。如此,屈子不但“过了河”,也已经汇入大海。
别林斯基说:“任何一个诗人也不能由于他自己和靠描写自己而显得伟大,不论是描写他本人的痛苦,或者描写他本身的幸福;任何伟大的诗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的痛苦和幸福的根子深深地伸进了社会和历史的土壤里,因为他是社会、时代、人类的器官和代表。”
别林斯基是俄罗斯文学理论文学批评的奠基人,直接影响了车尔尼雪夫斯基和杜勃罗留波夫美学观念。他的文学理论如世界首席般的存在,这段论述深刻清晰,希望能够得到大中华理论版专家的认可。
别首席的这段话,用我们现在的话说,他其实表达的就是文学创作与文艺理论中的“小我”与“大我”的关系,就是诗人与时代、与社会的关系,就是个性与共性的关系,就是怎样更好更典型的完成艺术真实的问题。
写身边写真实写自己,当然可以。一般来说,不在于“写什么”,重要的是“怎么写”。如果所写“真实身边自己”里面,没有时代没有社会没有苍生没有典型没有崇高,你的“器官”只是感知自己,你就只能是“慢用餐”,只能是麻木、自私和冷漠,这不是人民文学,更远离载道言志。
至此不能不坦率说:“人文关怀都是置身事外者”的论调,如果不是文学无知,那就是看人生太过自私。请读《历代绝笔大观》、《烈士诗抄》——这还仅仅是诗者的“置身其中”。只是现当代革命者、建设者可歌可泣的“置身其中”并献身祖国,就已经无以数计。
“老金露面写诗,我们应该关心老金的安危,庆幸他的恢复健康,这才体现读者与网友的‘人文关怀’,而不是去他诗中找毛病。”
——当然应该关心或者问候老金。但这里是诗词理论园地版,大家是在论诗析诗,是在文学评论。离开诗词,离开文本,而来指责评论者对作者没有“人文关怀”,这无疑如同孩子般的没理硬挑理。这种强词夺理,不惟与正题无干,也显刁蛮,委实荒唐。
讨论要说真话,围绕理论进行。争鸣起来可以激烈,但不可以离谱。
请门外谈诗理解我的坦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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