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句诗是杂体诗

孤鹤

                             前言
    大中华有一种杂音，就是有一批假理论家，不懂杂体是此为何物，却狂妄的发对杂体诗，污蔑杂体诗词是文字游戏。其中尤其是雨梦先生，估计他连什么叫杂体诗都不知道，却是反对杂体诗词的闯将。但很可笑的是他一边反对杂体诗词，一边对集句诗如逐臭之夫，津津乐道。有刚刚先生者曾多次嗤笑他，他却懵然不觉。因此我专门撰写此文，对雨梦先生来进行一次启蒙教育。


                            集句诗是杂体诗

          集句诗是诗的体裁之一。集，集合的意思。句，即古诗句、文句。集句诗就是集合古诗文句成诗。

      “集句”一名，出自宋代陈师道的《后山诗话》，但它的创作，由来已久，现存最早的集句诗，为西晋傅咸的《七经诗》。

       定义  集句诗，是游戏诗的一种，在已有诗篇中各摘一句汇集而成一首完整的格律诗或古风歌行。（百度文库《格律诗写作常识》）

        在我们奇诗派的杂体分类中分在“八、用材类”中：

       （一）集引类

          811集句诗：就是全用前人诗句词句杂缀成诗。

         8 12集句词：就是全用前人诗句词句杂缀成词。

       这个目录收在百度百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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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为什么集句诗不是格律诗而是杂体诗？

       什么是杂体诗？

       杂体诗是有别于传统四、五、七言的体格，以平上去入为基础的变形格律(平声、仄字、双声、叠韵等)，利用汉字形、音、义的特点，在格律诗(包括词、曲)或古体诗中别出心裁，另加规范的诗体。（黄蓉《孔平仲杂体诗研究》）

       从集句诗的定义可以看出，因为集句诗不但可以写成格律诗，还可以写成古风，因此它不专属于格律诗。

       其次，它不起源于近体诗时代，它在晋朝时已经产生，因此它源于古风。

       第三，集句中途曾断了一段时间，到宋朝石延年(994-1041)字曼卿，第一个重新拾起集句这种文体。但当初他是把集句当打油诗玩的。蔡绦《西清诗话》曰：

      石曼卿为馆职，五鼓趋朝，见二举子系逻舍，曼卿问何事，吏云：“昨日里闬有娶妇者， 二子穴隙以窥，夜分乃被执。”曼卿力为释解，口占集句云：“司空临汝汝须知，月下敲门更有谁。叵耐一双穷相眼，得便宜是落便宜。”（注：《宋朝事实类苑》卷63引《李希声诗话》记此事，与此略异。）

      据说此诗当时盛传一时，盖故事本身有滋有味，很适合小市民的口味。《西清诗话》又曰 （《古今事文类聚》别集卷10引）：

      集句自国初有之，至石曼卿以文为戏，然后大著。《下第偶成》：“一生不得文章力，欲 上青云未有因。圣主不劳千里召，嫦娥何惜一枝春。凤凰诏下虽沾命，豺虎丛中也立身。啼 得血流无用处，着朱骑马是何人。”又云：“年去年来来去忙，为他人作嫁衣裳。仰天大笑出 门去，独对东风舞一场。”

      后代这种用集句来游戏的作品也很多，如

      嘉靖初。下詔裁革傳奉中書舎人，有集杜詩嘲之曰。

       馬上誰家白面郎。初聞涕淚滿衣裳。

       可憐懷抱向人盡。正想氳氤滿眼香。

       近侍只今難浪迹。青春作伴好還鄉。

       三年奔走空皮骨。愁日愁隨一線長。

      有老夫娶少婦。朞年而殞。管子寧先生熙集句嘲之：

      一朶梨花壓海棠。有時顛倒着衣裳。

      風塵荏苒音書絕。天上人問兩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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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朶梨花壓海棠。羅裙宜着繡鴛鴦。

      人生富貴須回首。魏國山河半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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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纖纖初月上鴉黃。一朶梨花壓海棠。

      舊枕未容春夢斷。為郎憔悴卻羞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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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安惆悵滿頭霜。一朶梨花壓海棠。

      去日漸多來日少。離人到此倍堪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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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說春風夢一場。江流曲似九迴腸。

      卻將此日思前日。一朶梨花壓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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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轉千迴嬾下床。丁丁漏永夜何長。

      驚回一枕遊仙夢。一朶梨花壓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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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余亦效顰。戯代少婦追思云。

      一朶梨花壓海棠。白頭翁入少年場。

      主人非病常高臥。醉倒簷前白玉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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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朶梨花壓海棠。芸窗思貼弱肌香。

      誰知白髮龍鍾者。雲雨巫山枉斷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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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年塵面再新敉。一朶梨花壓海棠。

      半夜燈前思舊事。滿牕明月滿簾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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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日思君恨更長。空餘涕淚兩三行。

      夜深忽夢少年事。一朶梨花壓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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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句诗  （  ）

      騅駓駰駱驪骝騵（苏轼《韓幹牧馬圖》）

      騂騏騮駱駰驪騜（李忠定公《題李伯時畫馬》）

      柱枅欂栌相枝持，（柏梁诗）

      桂椒楠櫨楓柞樟（陳师道《上蘇公》）

      这首诗居然把集句与同旁诗结合，是高难度的文字游戏诗。

      这些诗很多虽然合格律，但语言诙谐，是百分百的打油。谁知石曼卿的诗流传开后竟成为一时风尚，此后，诗人们争相以集句夸才斗富，以文为戏，开辟了有宋一代的集句诗风。但也和词的兴起一样，虽兴旺，文人士大夫却把它当作一种诗学游戏，因为有别正体，且出身卑微，长久以来未得到足够的重视。到文天祥在狱中写出集杜诗集，集句诗才大放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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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古人把集句列为杂体诗，认为是游戏之作。
    北宋诗人孔平仲将他所作的人名、药名、回文、集句之类的作品编为一卷（后来传本分为三卷），题曰《诗戏》，意谓“以诗为戏”。
    金人王寂在《辽东行部志》中 ,称葛次仲《集句诗》为“文章游戏三昧”。
    宋人一面视杂体为“游戏”，宋朝孙应时《跋胡元迈 (伟 )集句》曰：“集句，近世诗人游戏法耳。”一面又喜为之而乐道之，作者甚众，像王安石、苏轼、黄庭坚等大诗人皆曾涉笔，连称作诗“无用”的理学大师朱熹也耐不住技痒，若干个宋人集句诗集及回文总集，至今犹传于世，散见的篇什更多。
    楼钥《跋郭适之集句梅雪诗》曰：“吾乡郭君适之，举业馀暇，为梅雪集绝句，至六百馀篇，虽曰以诗为戏，非博记详取，未易为也。”
    《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三十五引《西清诗话》云：“集句自国初有之，未盛也，至石曼卿人物开敏，以文为戏，然后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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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今人把它列入杂体
    《趣味诗三百首》由上海古籍出版社于1993年8月出版，书中第五种为集句诗，第六种为集句词。上海师大丁胜源教授曾专门给刚刚介绍过此书的作者、上海的老教授徐元先生。  
     《诗词格律启蒙》作者江建名。“杂体诗词格律”一章论述正体诗词以外的联句诗、集句诗、连环诗、回文诗、宝塔诗、嵌字诗等杂体诗词格律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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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引用有关集句为杂体的章节
      1、孔平仲杂体诗研究   黄蓉
     杂体诗是有别于传统四、五、七言的体格，以平上去入为基础的变形格律(平声、仄字、双声、叠韵等)，利用汉字形、音、义的特点，在格律诗(包括词、曲)或古体诗中别出心裁，另加规范的诗体。其所包含的体式各异，品目繁多，其渊源可以追溯至汉魏六朝。孔平仲是北宋中后期一位极具代表性的杂体诗大家，其著述十分丰富，其中《诗戏》为一卷杂体诗集，包含了18个品目共159首诗。孔平仲杂体诗的创作情况，主题思想、艺术价值都需要进行较为系统的研究。《诗戏》包含两层含义，即以诗为戏和以戏体为诗。孔平仲的杂体诗在游戏的外在形式下仍然附着着一定的社会内容，也承担着抒情言志的文学功能。其主题思想除了唱和与游戏之外，还有对他壮志难酬的宣泄；对隐居生活的向往；对朋友的思念及勉励；对自然风光的摹状；以及他与朋友对弈的酣畅。并且，在杂体诗的创作过程中，孔平仲不拘泥于原有的体式，在继承前人的基础上进行了大胆的创新，包括集句诗主题的拓展和全篇集杜的首创；将药名的离合扩展至全篇；在四声诗的创作中第一次完成了全篇均为上声、去声以及入声的诗；在八音诗、建除诗中首作七言古体等。……

      2、《文史博览(理论)》杂志中《浅谈杂体诗的创作》文章编号：1672-8653( 2013 )04-0029-03
      三、游戏笔墨的诙谐之作
      随着文人地位的提高和诗歌逐渐的繁荣，在唐中、晚期，游戏笔墨的杂体诗逐渐增多，在舞文弄墨的玩弄文字游戏中，作者刻意喜新好奇，追求一种轻松诙谐的文字效果，彰显自身悠游闲雅而又超脱尘俗的文人雅趣。翻开《全唐诗》、《全宋诗》，杂体诗五花八门，纷至沓来，以药名诗、集句诗、人名诗为多。
      集句诗也是文人喜爱的杂体诗之一。“集句，近世诗人游戏法耳。”（孙应时《跋胡元迈（伟）集句》），宋代安石、苏轼、黄庭坚等大诗人、理学大师朱熹等均有诗作传世。王士祯《池北偶谈》卷十五日：“泗上施端孝雎莪，平生集句诗数千首，属对精切，纵横曲折，无不如意。”他抄录了施氏所作《赠鹦鹉》长律，以为“格律寄托，两诣其妙，奇作也”。集句多至数千首，可谓有集句癖。他在《池北偶谈》卷十六中，又记朱彝尊有“集唐诗为填词一卷，名《蕃锦集》，殊有妙思”。

      3.《现代语文(文学研究版)》2008年第12期《浅谈明清传奇中的集句诗》
集句诗是兴于宋代的一种杂体诗，是盛行于当时文人士大夫之间的一种诗学游戏。然而这种诗学游戏在明清时代，却跨领域大量进入被视为不登大雅之堂的戏曲创作——被运用在明清传奇的上、下场诗中。“戏剧中的诗”呈现出独特的文学功用。

      4.宋金元的诗歌连章体（《宋金元诗通论》第五章第三节）王辉斌
     （三）杂体诗中的大型“连章体”。宋代是一个杂体诗相当繁荣发达的国度，其杂体诗的品目之繁多，形式之丰富，不仅超过了传统的古体诗，而且也为新兴的近体诗所不及。其中，与大型“连章体”相关联者，则为具有悠久历史的集句诗。

      5、文天祥集杜诗研究---优秀毕业论文选
      集句诗作为杂体诗的一种，是中国古代一种精致的文化形态，因为有别正体，且出身卑微，长久以来未得到足够的重视。通过文天 祥集杜诗研究，所集诗句皆出杜诗，借助诗圣的魅力来引起学界对集杜诗乃至集句诗的关注。
集句诗最初以一种游戏文体露面诗坛，但这一文体具有源远流长的生命力，自西晋傅咸集诗经成诗以来，集句诗的创作代不乏人。尤其是宋代集句诗，无论数量抑或质量，都取得了前所未有的突破。明清两代，集句诗创作掀起新一轮高 潮。在漫长的发展过程中，集句诗实现了起初的调笑笔墨向“意贯而对偶”的艺 术嬗变。古代诗论者，囿于传统观念，只在诗话作品中偶有论及，系统研究集句诗的文章和专著几无传世。当前集句诗研究仍不是很热。

      6、[范成大的田园诗]浅谈范成大田园诗的成就
      后来的田园诗也开始注重诗体形式的突破、创新，各种杂体诗涌现，尤其是南宋后期，如重头诗、集句诗、药名诗等，以方岳的《山居十首》为例，皆以“我爱山居好”开篇，是典型的重头诗，释邵嵩的《春日郊游》为集句体田园诗。

      7、论宋人杂体诗   祝尚书
      六朝时杂体诗品目繁多，尤其是刘勰所在的齐、梁时代，新体竞出。宋严羽《沧浪诗话• 诗体》谓诗有“拟古，有连（联）句，有集句，有分题”等等；又曰：
      论杂体，则有风人、藁砧、五杂俎、两头纤纤、盘中、回文、反覆、离合，虽不关诗之重轻，其体制亦古。至于建除、字谜、人名、卦名、数名、药名、州名之诗，只成戏谑，不足法也。
      严氏所说的“杂体”，尤其是“建除”至“州名”各体，大都是齐梁时代的产物。集句诗稍早，一般认为源于晋代诗人傅咸，故严羽谓“体制亦古”。所谓“集句”，邓林《元诗体 要序》曰：“集古人之语以成篇曰集句。”傅咸尝作《七经诗》，今存六经（注：按：今存《孝经诗》二章、《论语诗》二章、《毛诗诗》二章、《周易诗》、《周官诗》二章、《左传诗》，见《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晋诗》卷3。），有的隐括经义，有的裒集经句，揆以“集古人语”的定义，体制尚不很纯。
        二、宋人的杂体诗
      （三）集句诗。在未论集句前，先略述联句。邓林《元诗体要序》曰：“联众人之语以成篇 曰 联句。”它与“集古人之语以成篇”的集句是“近亲”，都有组合多人语的特点，区别在一今一古、自联与集他而已。前引刘勰谓“联句共韵，则《柏梁》馀制”。在诸杂体中，联句的起源最为久远，至唐之韩、孟，以联句而享盛名。宋人首作之者为苏舜元、舜钦兄弟。欧阳修《六一诗话》曰：“（苏）子美兄舜元，字才翁，……其与子美《紫阁寺联句》，无愧韩 、孟也。”翁方纲《石洲诗话》卷三至谓二人的《送梁子熙联句》“句句奇壮，魏武‘对酒当歌’后，应推此篇”。范仲淹、欧阳修等大家皆曾嗣响，宋以后人亦不乏继作。然因创作难度太大，不可能普及，虽绵延不绝，而终嫌畛域过小。
      集句则不同，在杂体诗中，数它的园地最大。前已谓集句诗源于傅咸，据说在唐代号“四体”，可惜很少有作品流传，现难以知其详。石延年是宋代第一个作品较多而又有重要影响 的集句诗人。延年(994-1041)字曼卿，宋城（今河南商丘）人。累举进士不第，仕至太子中允、秘阁校理。豪放不羁，诗风劲健。他是当时的著名诗人之一，著有《石曼卿诗集》，久已散佚，今存后人辑本。蔡绦《西清诗话》曰：
       石曼卿为馆职，五鼓趋朝，见二举子系逻舍，曼卿问何事，吏云：“昨日里闬有娶妇者， 二子穴隙以窥，夜分乃被执。”曼卿力为释解，口占集句云：“司空临汝汝须知，月下敲门 更有谁。叵耐一双穷相眼，得便宜是落便宜。”（注：《宋朝事实类苑》卷63引《李希声诗话》记此事，与此略异。）
      据说此诗当时盛传一时，盖故事本身有滋有味，很适合小市民的口味。《西清诗话》又曰 （《古今事文类聚》别集卷10引）：
      集句自国初有之，至石曼卿以文为戏，然后大著。《下第偶成》：“一生不得文章力，欲 上青云未有因。圣主不劳千里召，嫦娥何惜一枝春。凤凰诏下虽沾命，豺虎丛中也立身。啼 得血流无用处，着朱骑马是何人。”又云：“年去年来来去忙，为他人作嫁衣裳。仰天大笑 出 门去，独对东风舞一场。”
      此后，诗人们争相以集句夸才斗富，如孔平仲，既是药名诗专家，也是王安石之后最著名的集句家。《竹坡诗话》卷1曰：“孔毅父喜集句，东坡尝以‘指呼市人如使儿’戏之。”
     “至南宋，集句蔚然成风。”“吾乡郭君适之，举业馀暇，为梅雪集绝句，至六百馀篇，虽曰以诗为戏，非博记详取，未易为也。”
       宋人杂体诗创作理论或“游戏规则”的实质，就是在做“文字游戏”时，要尽量淡化甚至 消泯游戏色彩，最好在读者不知不觉中“游戏”，力求内容和形式与一般诗词趋同，从而提高艺术质量。这不仅对杂体诗（词）创作具有指导意义，也丰富了宋人的文论宝库。”
      相比之下，杂体诗中最有生命力的是集句，集句之风历元、明、清三代而不衰。
      清人对集句更似情有独钟，作者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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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如何看待集句这种杂体诗
      从某种角度讲，集句是一种特殊的文体，这种杂体诗有其自身的风格和特点，但就其表现形式而言，由于每一句都能找到出处，只不过是重新排列组合了一下，因此有人认为“毕竟算不上真正的创作”。这种看法是不对的。
      尽管集句的起始动机可能是严肃的，但从一开始，它就天然地带有着语言上，形式上的双重实验和游戏色彩。于是，在“言志”，“载道”占据绝对优势的中国古典文论系统中，作为“游戏”的集句创作屡遭“飞靡弄巧”，“低鳗弄”一类指责便是理所当然的了。
      文字游戏可出现在任何诗体中，不光是集句，认真的作品也不只是格律诗，任何诗体都可以创造辉煌的作品。好的集句如鬼斧神工，不着痕迹，有化腐朽为神奇之力，比原创还高出一筹，只有博览群书、技冠群雄的大家，才能写出真正优秀的集句作品的。因为诗、词不单讲韵律、节奏，更要有意境，除压韵和谐、意义连贯外，还要营造出内在意蕴，扣准其韵味，这是一种再创作。集句不重苦吟而靠重灵光一现、信手拈来，故对作者的素质要求也更高。
      集句诗一向被人们当做文字游戏，但是文天祥的集杜诗说明杜甫的传统对宋末诗坛的深刻影响，也说明集句诗这种形式也可能改变其游戏文字的性质而成为严肃的创作，虽说这也许是文学史上仅有的一个范例。
      还有一个人可与李后主一比，那就是宋恭帝降元后，仿效杜甫以诗写史，情感饱满，内容丰富写实，突破一般南宋诗人格局，成为南宋“遗民诗”代表作品。
      集句作为一种文学现象，在宋代为什么会经久不衰？这是因为集句能够满足人们的一种特殊的审美需要。集句虽然不是一种直接对社会生活进行提炼、升华并加以典型化的艺术创造，不是“即目”“所见”式的文学原创，但是，它作为古代的一种特殊创作方法，其文学性主要表现在语言的形式美上，是作家通过对已有形式所作的别出心裁的改造，以获得新的美学意蕴，让欣赏者在形式感中获得美的享受，具有一定的文学价值。
      核心问题是“集句”能否负载感情并被赋予审美价值，这是辨认它能否登上文学大雅之堂的命脉所在。
      从理论上说当然是可以的。
      一，任何文学形式都可以表达情感展现思想，可以“言志”，“载道”，也可以成为游戏的工具，全乎人的运用，正如格律诗一样可以打油，因此，把某些文体硬定为纯游戏工具，是唯心的。
      二，作为“引用”这一修辞方式的引申，集句发展了它本身带有的“移情”意味，将原有情境下蕴蓄的情感转移并应用于新的情境，其结果一般有二：A.原有抒情功能遭致削弱。B.出现转化后的“新情感”，进而呈显新的审美情态。好的集句诗是抽调旧有阵营中的人马，组成新的兵团，爆发出新的动力，创造出崭新的新天地。所以，今天我们不要轻易地说集句诗是文字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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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梦不愿走出蜗牛角，还在叫嚣集句诗不是杂体诗，真叫人无语。只能显示他的无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