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说词的起法

红酥琼玉

我们说起法，说的是一些常见的例子，其实，词之起法几乎没一定之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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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得其妙时，法便无定法。有如苏子的“大江东去”“明月几时有”这样起句便笼罩全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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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起意言题之后，另言他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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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起句之前便已经有“语意”存在的，虚拟的语已经在，而“起”只是对起接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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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李易安的《声声慢》：“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还比如辛稼轩的《摸鱼儿》“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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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句子，看似不完整，严格讲究，前面好象缺点啥。可是，我们读来仍然能够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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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词的结构的特点，很灵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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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的修习，我们以后需要结合作品，分别研之，细推敲之，不在于掌握几个起法，而在于认识词之“起”的性质和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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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上我们可以粗浅地这样认识一下：
第一、可以在开端处点出中心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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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可以从容开端，步步为营，渐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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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由景入情，先景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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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由情起句，再衬以景致。可以先从这几个方面考虑谋篇入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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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法，其实是不能独立来说的，它只是词之结构布局的一部分，要综合全篇来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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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勰在《文心雕龙》中有这样的论述：“凡思绪初发，辞采苦杂，心非权衡，势必轻重。是以草创鸿笔，先标三准：履端于始，则设情以位体；举正于中，则酌事以取类；归余于终，则撮辞以举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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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里说的，我们看做是主要是针对慢词而言，是指篇幅比较长的诗体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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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我前面所讲，慢词的起，取得牢笼全体的姿势，取得概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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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起，中间部分就不能干瘪，要饱满起来，开阖变化，鼓荡起伏而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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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尾则需要收神，做一总结，完成全篇的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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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道人诗说》里有段话 ：“小诗精深，短章蕴藉，大篇开阖乃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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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意思，白石点出的就是题材、选材及组织成章的法旨。其中“大篇开阖乃妙”，要是就是一整体布局的全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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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词的发端，我们再多说几句。常言道是“万事开头难”，词也是啊，有了好的开端，后面的结构一般也就“心中有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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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起，也好比是高楼大厦的奠基石。“底儿”打好了，后面的谱写也有信心了。信心在，情绪畅，诗思词意自然有脉而舒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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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再参考一下龙榆生的相关讲义，他将词之“起”分为两种态势，一是“飘忽而来，奄有压倒一切的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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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故取逆势，借以激起下文所要铺写的壮阔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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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讲的就是两个不同的角度切入的问题。一个是正写，一个是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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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们也可以自己总结出，还可以侧写，借势起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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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这里要注意因调而区谋划不同的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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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的长短不同，其结构也必然不同，比如刚才说的慢词，是适合中长调的一般规律（不是死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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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我们也可以根据体裁而分析出单起之调，适合突兀而起，精神而惊警，对起之调，就应该规整而洗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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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说的“对起之调”是指起句采用对仗的形式的“起”。诸如此说，可与诸君于闲暇时推而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