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随小溜 于 2022-11-20 00:37 编辑
转秀也出门先生帖:
老“老干体”的疑似理论基础
老老干体其实就是传统老干体,亦即不乏真情甚或真情满满,惜乎失于同质性强、出新性差,语言干瘪、文字粗糙,言尽意竭、索然无味,基本上了无艺术性可言的口号体。 新老干体是相对于老老干体而言的。所谓新老干体,是指《由超级大神成色推断各路大神成色》中提出的一个新概念,更是一种全新的所谓诗词文化现象。简而言之,新老干体就是那些刻意示于文本而又止于文本,尽管言不由衷、胡诌八咧,却又纸面上高大上并且富于纸面上正能量的新一代官僚假意表态体或曰刻意标榜体。故此,新老干体又可称为作秀体。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此等只看文本不问真情,只看纸面上的高大上和正能量、不问是否“情动于中而形于言”的虚假货色,居然在短短的二三十年间便完成逆袭,全方位多层次地取老老干体而代之,并已形成全国范围的大气候。尤为值得注意的是,新老干体在官场诗词圈和各级各类背靠背式所谓诗词大赛中居然大行其道并且备受青睐,俨然业内一道另类风景。 本文暂且按下新老干体不表,单说老老干体的理论基础。中诗学会成立之初,老老干体曾经风靡一时。网上有篇《叶嘉莹:评判诗歌好坏的标准》,或已成为当代老老干体的理论基础。不是说叶先生说的不对,而是说叶文涵盖不全,严重有失偏颇,远非好诗之全貌。 老老一辈老干部大多受过战争年代血与火的洗礼,故此大多情真,当然是“情动于中”那种真。只是囿于诗词艺术方面的综合修养实在欠佳,才徒具诗之根基——缘情,却愣是长不出干茎,遑论抽枝吐叶开花结果。而叶文之失,便在只重缘情一端而淡化甚或忽视其余。
以下引文来自网上,原文照录。关于好诗的标准,网上还有一篇《叶嘉莹:什么是好诗? 》,与此类同,不赘。
附叶文:
叶嘉莹:评判诗歌好坏的标准
湖北十堰重庆李2021-04-01
评判诗歌好坏的标准
我以为在批评、欣赏、学习中国古典诗歌这方面,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也是大家常常讨论、常常伤脑筋的一个问题,就是你究竟怎样衡量判断,哪一首诗是好诗,哪一首诗是坏诗?这不仅在中国,在西方也是很成问题的一件事情。你要给学生一首诗,告诉他作者是莎士比亚,他就盲目崇拜,认为是莎士比亚的作品就一定都好。如果你不告诉他作者是谁,你就给他几首诗,他就很难判断,那究竟是好诗还是坏诗。也许有一些人,他自己有一点点直觉感受,他说我喜欢这个,我不喜欢那个。可是你为什么喜欢,为什么不喜欢,你能说出那个缘故来吗?而且你所说的那个缘故,果然就是衡量一首诗歌好坏的正确标准吗?
中国古人说的“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说到一首诗歌的好坏,先要看那作诗的人,是不是内心真正有一种感动,有要说的话,是不是有他自己真正的思想、感情、意念,还是没话找话,在那里说一些虚伪、夸张的谎话。就是说,是不是果然“情动于中”,这是判断一首诗歌的最重要的标准。既然要“情动于中”然后“形于言”,这“情动于中”是诗歌蕴育出来的一个重要的质素。那么什么东西才使你“情动于中”呢? 晋朝的陆机有一篇《文赋》说过,“悲落叶于劲秋,喜柔条于芳春”。在那强劲的、寒冷的秋风之中凋零的落叶,人们看了,就有一种萧瑟的、凄凉的、悲伤的感觉。“喜柔条于芳春”是说,当芬芳、美好的春天,我们看见草木那些柔条发芽长叶了,我们就有一种欣喜,这是大自然给我们的一种感动。
后来更有名的一本关于诗歌批评的书——钟嵘的《诗品》,它前面有一篇序,第一段开始就说:“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性情,形诸舞咏。 ”“气之动物”是外边的冷暖、寒暑,中国所说的“阴阳”二气,它感动了外物,所以有花开,所以有叶落。所谓“物之感人”,是说花开叶落的“物”的现象,就感动了人的内心。“摇荡性情”,所以就使你的内心有一种摇荡的感动。“形诸舞咏”,所以才表现在你的歌舞、吟咏的诗歌之中。所以,人心之动,是物使之然也,也就是说“情动于中”的一个因素是外在的大自然的物象。而如果说外在的,没有感情的,没有思想的草木的荣枯,都能感动你的话,那么跟你同样的人类的悲欢离合,难道不感动你吗?像孔子说的“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所以,杜甫在诗中才写下来“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才写下来“三吏”、“三别”。
像这些人世间很多人生的事情当然就更使你感动,不只是你自己个人的死生离别感动你,你看到别人的死生离别也同样地感动你,而诗人是有锐敏的感受能力和丰富的想象能力的,于是就不只是你自己的生活遭遇感动你,也不只是你看到别人的生活感动你,不只是你今天看到的当代人的生活感动你,古人及千百年前发生的事件也一样地感动你。所以,中国才有咏史的诗,“万古长留楚客悲”,“楚客”——屈原的悲哀为什么万古之下还感动了后代的人呢?所以,诗人就是要有一种中国古人所说的“民胞物与”之心,是“民吾同胞,物吾与也”。
对事物我都以同情的心对它,更不用说与我同类的人类,我当然就更会有同情和关怀了。当然,最好的、最能感动人的诗篇是诗人从自己的喜怒哀乐,从自身的体验所写出来的。
可是我前文说过,好的诗人有锐敏的感受能力,有丰富的联想能力,是“民吾同胞,物吾与也”。不只是草木,不只是现在的人事,我所没看见过的,没经历过的人事,都可以感动我,这才真正是一个有博大的感情、襟抱的诗人。所以,古人才会写出来很多美好的诗歌。白居易写了《长恨歌》,他是唐明皇吗?他不是。他是杨贵妃吗?他也不是。他说:“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他虽不是唐明皇或杨贵妃,但他能够想像唐明皇跟杨贵妃的死生离别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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