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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农科队 文/清风明月居士
七绝 • 盼
春花欲绽令来迟,百鸟难飞苦雨欺。
久盼云消红日出,畅开鹏路展雄姿。
1978年3月,氮肥厂谴散合同工后,带着抑郁的心情,回到了生产队。 参加生产队劳动,没几天,生产队长通知我到大队农科队去出工。 所谓农科队,仅只六人:队长是年龄比我小两岁的邻队青年,姓代,其余有老村长的公主,队长的少爷...,文化不高,多数是小学文化。我到农科队属于文化和个子都比较高的队员。 农科队位于正觉寺(也就是当时人们说的夹江五七干校)山门前公路边。农科队的工作,就是在一块面积约七八亩大的田里进行杂交水稻制种。 川西坝子3月,虽然桃花盛开,但我的心却开朗不起来,很少主动说话,代队长叫干啥我就干啥。 我去时,秧田已经整好,他们正在移栽秧苗。插秧,对我来说,还算比较拿手。但是,杂交水稻制种秧苗的栽插,和一般水稻不一样。 制种田要求光照好,排灌方便,交通方便,土壤肥力好,无其他作物干扰的成片的大田。我们的制种田完全符合上述要求。 所谓制种,就是在水稻扬花期采用人工的方法,将父本花粉授到母本花粉上。因此在栽插秧苗时就要求父本秧苗和母本秧苗间隔着栽插。 父本秧苗采用小双行即四行,行距约20厘米;母本秧苗采用12行,行距约15厘米。秧田两边都是父本秧苗,中间就是父本和母本秧苗互相间隔着。 由于制种秧田较大,方方块块的,一行秧就有四五十米长。我们先用标有长度记号的 长绳,从田边量起,先量出父本秧苗四行的宽度,在田埂上做个记号,然后再量出母本秧苗12行的宽度,再做记号,再是父本,再是母本,间隔进行,直到把田量完。又从对面的田坎上如法量记。 当确定好父本母本秧行位置后,就把两根长绳牵到两对边田坎上的标记处绷直。先插父本秧苗。大家把父本秧苗分别运送散排到田中相应位置,然后把这块父本大块分成六段,我们六个人每人按行距各插一段,直至互相接垄。父本长块田秧苗插完后再插母本长块田的秧苗,如此反复,直到制种田全部插满。 由于每个长块都较长,又要掌握行距窩距,面朝黄土背朝天,以退为进,每插完一个长块田都感到腰酸背疼。天上红日高照,额前汗珠不断。一天只能插两块父本两块母本秧苗的长方块田。那块制种田大约插了五六天才插满。 秧苗栽下后就是田间管理。 从4月到5月,不管天晴下雨,我们农科队6人每天都要去制种田劳作。晴天,查看田里的水深浅,水浅了就及时灌水;大雨后,水多了就及时排水。几乎每隔半个月,就要给秧苗施肥——氮肥或钾肥。每周都要到田埂上巡查,看看秧苗有没有卷叶或枯萎,一旦发现虫害,及时喷洒农药。每隔半个月左右,要薅秧田一次,及时清除与秧苗同期生长的杂草,稗子。薅秧时,先将田里的水放浅,然后往田里泼了几十担猪粪。由于秧苗较粗壮,秧窩较高,稻叶较硬,弯腰俯身薅秧,又是晴天,天气较热,浑身冒汗,稻叶将手臂,脸蛋划破,加之田里和秧苗叶上都有猪粪,两只脚跪在田里前行,热气一熏,猪粪臭味熏鼻,那味道不摆了,心里默默念到:薅秧日当午,汗滴秧下土。谁知大米饭,粒粒皆辛苦。到了5月,秧苗渐壮,快抽穗杨花了,大家高兴,队长给大家打了一次牙祭。 5月下旬到6月上旬,正是杂交水稻抽穗杨花的季节,也是我们最忙的季节。雨后要及时去除稻穗上的水珠,晴天要及时进行人工授粉。农科队准备了几根约手指粗,七八十米长的麻绳,在绳子中间每隔10米左右悬吊一个斤把重的光滑的长形卵石。 下雨后,在田坎两头,每一头由两人拽住绳头,一声喊,两头的人同时发力将长绳拉直,然后在田坎上向同一个方向奔跑,拉直的绳子就在稻秧上部扫过,将雨水絆掉。到田埂尽头又用同样的方法向反方向奔跑。这样来回几次就基本清除完稻秧上的雨水。 天晴时,我们从上午10点半左右开始进行人工授粉。也是采用清除雨水的方法,在田坎两头,每一头由两人拽住绳头,两头的人同时发力将长绳拉直,然后在田坎上向同一个方向奔跑。拉直的绳子就在开花的稻秧上部扫过,将父本株上的花粉赶到母本株上。到田埂尽头后将绳子收起,回到先前位置再拉直绳子奔跑,再次将父本株上的花粉赶到母本株上。 拉绳授粉工作每天上午进行三四遍,跑的步子速度要基本一致。跑慢了绳子弯曲,绳子上的石头坠到田里,易把稻秧绊伤;跑快了绳子在秧苗尖上飞过,父本上的花粉赶不下来,达不到授粉目的。每天上午跑个三四趟下来,衣服被汗水湿透,不管男女,都一屁股坐在地上,累的不断喘气。 ...... 每当坐在田坎上喘气时,我就望着天上的太阳,问到:这种生活何日是尽头?难道我的人生之路就是这窄窄的田坎?难道我一辈子就这样被困在田里? 幸好,6月上旬有天进城,从同学们那里得知:今年还允许老三届参加高考。听到这个消息,心想,这是上天给予的最后一次机会,再也不能错过。立即给农科队长说要假一个月的假。不管他同不同意,我转身就走。回到家里就翻箱倒柜,寻找高中时读过的课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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