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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老井（散文） 有道是“倦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人一旦越过古稀，对家乡的一草一木都有思恋之情。我也是如此，常常都是夜深难寐，眼前时常勾勒出怀念的图片。今年七月以来，老天总是异乎寻常的热，一连三十多天都不下一滴雨，庄稼枯死，蔬菜晒干……人们舒服享用的自来水断流了，原来的水井都被杂草淤泥混合农药堵塞，不可引用。没有办法许多人都到老远的山里石洞里去寻找饮用水，可惜都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连夜来，我家那口老井总是跑来撩惹我的思念，因为是他甘醇的生命之水滋养着我长大的。 老井四周用青石条镶嵌着，井口只能容下一只木桶上下，而井台倒还宽绰，足可以排下十来挑水桶。水井之所以叫老井，是因为它早已有了百年历史，四周都长满了青苔和杂草。 三五岁的孩提时代，我总是经常听到大人们说，这口水井是全村最逗人喜爱的一口井。井水的温度随着季节的变化，冬暖夏凉，甘甜敦厚。老井的故事总是让我产生童话一般的联想，总以为这井水是神仙赐予的一件宝物。这井水是甘泉，经常喝还会像八仙那样的得道。有时我也想，即使喝井水不能成仙，起码也会变成像白雪公主一样漂亮的女孩…… 到了六七岁，我们可以独立的自由行走了。但是大人却严厉的规定，不准我们靠近井口，因为井很深，据说足有五六十丈。小小的我望一眼井口就心生怯意，生怕井里冒出一个神仙老头或者老巫妖怪，把我一把拉扯下去。老井给我注入神秘莫测的感觉，一只长到十来岁，我都没有靠近井口一次，平常只是在宽宽的井台上玩耍。后来我长成十四五岁的大丫头了，大人对我比较的放心了，就让我去井口打水担水，还可以舀出水来清洗衣物。这道这时我才知道，这老井并非很深，只不过十来米而已。我从井口里用木桶提水，井口就是老井的嘴巴，井底里的泉眼是老井的心脏。汩汩的清水从它的大嘴里流出。掬一口像是加了白糖似的，甘甜清冽直透肺腑，直到至今嘴唇边还留井水的甜味！ 村子里的人家都爱到老井来挑水。每当黎明，雄鸡一叫，家家炊烟袅袅，井台边变成了热闹的市场，人们都想喝上早上最清灵的第一担水，都是争先恐后，吆吆喝喝的男女就开始嬉戏着争着挑水，出现一副别致的场景。男人粗壮有力，轻巧的挑起一担水大步流星的走了，女人们也总是柳腰款摆，晃晃悠悠地担着水走路，泥土路上总会留下她们荡出的水滴印痕。我家离老井最近，加上爸爸勤快早起，因此每天的第一桶水就是非我家莫属。我后来接替爸爸，专门负责家里的用水，因此每天我也是第一个来亲密老井的人。 挑水的男女孩子多了，我们就利用井台做挑水游戏。把十几只木桶排成一排，两个孩子轮流用打水，谁打满的水桶多，谁就是赢家。输了的就要喝下一瓢清水，然后第二组又接着比赛，老井的井台上总是洋溢着我们的笑声。 井台边全是青石板铺成的，留有冲水的小沟。我们女孩子就利用这个青石板来洗衣物，先用棒槌捶打，然后清洗，脏水顺着石板沟流走，没有家里洗衣换水的麻烦。家里来了客人，我们也到井台边来洗菜，洗水果……。更有那些富有创意的男人，用一个铁皮茶壶在井台边来烧茶。他们支起木架，把茶壶挂在上面，用一根橡皮管子直接那井水抽进茶壶。男人们也互相比赛烧茶，也一起饮茶，一边饮茶一边谈论一些家常往事……每到夏天，老井边上变成了露天的茶馆。 这些往事，总是勾起我甜蜜蜜的回忆。 可惜后来，人们有了自来水。水可以直接引进灶台，可以自由的冲洗。这样一年年的下来，老井逐渐被冷落，无人看顾，老井四周杂草丛生，青石板被人偷走，山沟里的洪水肆无忌惮地灌进井里，农田里的农药水也侵入老井……可惜老井报废了。家里有了自来水，就忘记老井，加上年轻男女都外出打工挣钱，有的还搬进城市成了居民。留守家乡的老人想治理老井也是无能为力了。 老井成了非井。当年的繁荣，当年的热闹犹如清风飘过。尽管有人说，村里那些考上清华北大的学生都是喝过老井水的，但是也不见有这些学子来回报水源。老井只留下一片荒草，老井一年四季寂寞着…… 可爱的家乡老井，你的甘甜总是留在我的记忆深处，因为是你，源源不断地滋润了一代代父老乡亲！ 【2022年9月1日静心草堂原创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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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9-21 09: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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