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形(6)
邱庆生强忍住极大的悲愤,鼓起艰难的勇气,开始找亲戚、本家族长辈规劝儿子,怎奈这个逆子死活不听。无奈,他只好拖着一条残腿四处奔走告状,要执法机关惩治。可是,有人对他说:“这种事要告,必须有证据。” 邱庆生听到这句话时,“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 证据?一个父亲告儿子与母亲通自己的奸,他又怎么去取证据啊!邱庆生大脑嗡嗡地旋转着。 邱庆生绝望了。至此,邱庆生感到叫天不应、入地无门了。 寒冬腊月,一年一度农历春节临近。腊月二十八那天,邱庆生萎缩在炕上没有出屋,他思考着自己的心事,那生与死的心事。他时而艰难而又颤栗地睁开惺忪的睡眼,扫视这黑乎乎、空荡荡的穷家破什,时而又隔窗看看昏黑的天空,悲惨与凄凉的感觉传遍他的全身。 这几间破北房是他的祖辈传下来的,自己一生没有再添置什么,老父亲尚在,两个年幼的女儿尚未长大成人,他感到有一种责任和须尽得义务在牵制着他,让他必须强忍着活下去,然而,合眼迷迷糊糊似有两个裸体人在他眼前狂笑摇摆,像死神在向他招手。 清早,王春香带着两个女儿去赶集置办年货。邱小志不知在哪儿混了一天,醉醺醺地回来了。他一见置办了不少年货,不由一阵兴奋拉起继母就往西屋走。 “等一会儿,天刚黑,老不死的还没睡!”她说。 “睡不睡还不是那么回事!”他答。 “你的手好凉。” “给暖暖吧。” 坐东屋的邱庆生隔着门帘,看得准,听得清,他长叹了一口气。 邱家在极不协调的气氛下度过了三天新年,邱庆生觉得这不是过年,而是在受罪,他闷闷地对谁都不说话,也不出屋,似乎在寻找一种超脱的办法。 正月初四这一天,邱庆生的两个妹妹来了,她们看到哥哥如此窘迫、疲惫,感到十分难过。然而,当着娘家嫂嫂的面又不好说什么。由于亲人的到来,邱庆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想到自己悲惨的生活处境,端着饭碗的手总是不停的颤抖,眼中含着辛酸得泪花,当一家人都劝他吃饭时,他心里一酸,喉咙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在一旁的老父亲落泪了,两个妹妹也哭了。 晚上,邱小志又喝的酩酊大醉回到家中,继母将他拖到西屋炕上,心疼地“照料”了一会儿,回到东屋。 邱庆生没有睡,两个妹妹和父亲走后,他感到异常凄凉。终于,他狠下了一条心,待到午夜时分,一家人都熟睡。邱庆生悄悄下炕,找出一把斧头慢慢地向西屋走去。他借着台阶那微弱的烛光,又看了一遍他抚养多年的孽种,把手中的斧头高高地举了起来,只听“通”的一声,邱小志的头颅四分五裂了,鲜血喷洒在墙上、地上和他的身上。 邱庆生没有惊慌,他提着斧子转身又回到了东屋,抓住妻子的头发,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就把她拽到了西屋,指着血淋淋的死尸。恶狠狠地对她说:“看到没有?跟我把他拖出去埋了,别他娘的喊叫!你要喊叫,看这斧子,我连你一块宰了!” 她瘫软了,惊呆了!叫不出声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血淋淋的尸体,瘫坐地上好一会喘不过气来。 “快他娘地起来,骚婊子!跟着我拖他,要不我宰了你!” 无论如何她也支撑不起那吓瘫的身子。邱庆生找来了一条绳子,将她捆上,将儿子的尸体包进一个大塑料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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