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人随笔
中国可谓是诗歌的民族,从诗经,到唐宋盛世,再到近代,诗歌始终是人们推崇的文学体裁。诗歌被誉为是文学皇冠上的明珠,是语言美的最佳体现形式。唐诗宋词,更是让中华古诗词成了整个文学史上最璀璨的那一颗。
在高手如云,佳作无数的唐代,要有一首诗作能够流传下来确实不容易。李白、杜甫、白居易、杜牧、李商隐……还有孤偏盖全唐的张若虚,名家确实数不胜数。当然,还有一位诗人我们也忘不了,那就是“推敲”一词的创作者贾岛。
被称为“诗奴”的贾岛,对于诗歌的用词极为讲究,可以说到了偏执的地步。贾岛作诗,讲究炼意、炼句、炼字,字斟句酌,每句诗和每个字都经过反复的锤炼。最著名的,便是“推敲”一词的由来。
有一天,贾岛去拜访朋友李凝,找了半天才找到他的家。已是深夜的贾岛,发现朋友李凝并不在家,便留下了一首诗《题李凝幽居》。
《题李凝幽居》
闲居少邻并, 草径入荒园。
鸟宿池边树, 僧推月下门。
过桥分野色, 移石动云根。
暂去还来此, 幽期不负言。
第二天,贾岛想起这首诗来,觉得“僧推月下门”中的“推”字有些不合适,改为“敲”可能更好一些。骑着毛驴返回长安的途中,贾岛不停地念叨比划,到底是“推”好还是“敲”好。路人把贾岛当成了一个疯子,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入了迷的贾岛,不小心撞到了韩愈的仪仗队,韩愈便问他为何乱闯。贾岛说起了自己的犹豫,韩愈说“敲”比“推”要好。推门有点鲁莽的意思,而敲门则友好得多。而且,在静夜里,“敲”便有了响声,一静一动,活泼了不少。
由此可见,贾岛对于诗歌中的用词极为讲究。“推敲”一词也成了“字斟句酌,反复琢磨”的代名词。既然是皇冠上的明珠,那确实来不得半点马虎,不能有一点的瑕疵。
但是,最近有位“著名”的诗人,也姓贾,与贾岛算是家门,却将“屎尿”写进了诗里。这就是在网上引起热议,贾平凹的女儿贾浅浅。贾浅浅出了一本诗集,名叫《第一百个夜晚》。诗集首发仪式相当隆重,各位大咖云集。
张清华、欧阳江河、西川等莅临现场,张清华评价贾浅浅,“有的人可能写了一辈子也未曾像她这样天然靠近诗歌本身”。西川觉得贾浅浅的诗“特别有意思”,欧阳江河则认为贾浅浅是“中国诗歌史上独一份的与众不同”。
《第一百个夜晚》首发仪式
作为父亲的贾平凹,当然对女儿的诗也有评价,“让我惊讶,她怎么有那么多的巧思妙想!”得到众多大咖推崇的贾浅浅,很自然地便成了著名诗人了。得到这么多好评的诗作,那一定是上乘之作,反复推敲的结果。
这里,我们不妨将西川认为“泛着灵性”的作品《我的娘》拿出来看看。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溜溜,说得再好,也不如读读诗作本身。
中午下班回家
阿姨说你娃厉害得很
我问咋了
她说:上午带他们出去玩
一个将尿
尿到人家办公室门口
我喊了声“我的娘嗯”
另一个见状
也跟着把尿尿到办公室门口
一边尿还一边说:
你的两个娘都尿了
这就是贾浅浅的诗作《我的娘》,这是被诗人西川认为“泛着灵性”的佳作。这样的诗作有多好?我没看出来,也许是我的级别不够。在贾浅浅的另一首诗《朗朗》里,还写了“拉屎”。因此,贾浅浅也被人调侃,说她是“屎尿诗人”。
贾岛推敲碰到了韩愈,贾浅浅出诗集碰到了张清华、欧阳江河、西川。贾岛的推敲得到了韩愈的赏识,贾浅浅的诗集得到了这些大咖们的赏识。两人有着同样的姓,也好像有着同样的遭遇,都得到了大咖的赏识。
但是,我们前面说过,诗歌是文学皇冠上的明珠。但是,在贾浅浅这里,这颗明珠却沾上了屎尿,这颗明珠还能璀璨么?
从“推敲”到“屎尿”,诗歌到底怎么了?诗歌更接近生活了?更平民化了?直白化了?诗歌不再讲究意境,不再用着推敲了?随便分行便是一首诗,随便什么都能入诗。押韵也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诗歌展现出了她最“自由”的一面。
写诗何必像贾岛那么伤脑筋?我们每个人都能成为诗人,而且还是著名的诗人,贾浅浅就是个例子。但是,我们的“诗”能得到大咖们的赏识么?那可难说,谁叫我们没有一个“著名”的爹呢?
当诗歌被浸入屎尿里,味道倒是很浓郁了。但是,诗歌的“美”还在么?我不是个诗人,也不是个诗歌评论家,我只是个门外汉。也许,是我们真的读不懂贾浅浅的佳作,君不见那么多大咖都读懂她了么?而且评价那是相当的高。
从贾岛的“推敲”,到贾浅浅的“屎尿”,诗歌好像变了很多,变得我们完全不认识了。推敲让人伤脑筋,屎尿也让人反胃,反正诗歌,不是一般人能随便碰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