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老杜

林金建

  老杜老杜，我是你的忠实粉丝，为学你的诗我起早贪黑近视高达800度，但我不想学也学不来你的隐忍与负重。看看你尽管在失意潦倒时，虽然也会感叹“儒冠多误身”，“未就丹砂愧葛洪”，但你是个地道的儒生，你不仅出身于“奉儒守官，未坠素业”官二代之家，而且你始终以“儒家者流”自居，“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是你最高的人生理想和政治理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你念念不忘“周室宜中兴，孔门应未弃”，有人说，这是你经过和释、道两家作比较得出的结论，表现了你对儒家的最终评价。我想也许是吧，儒家的修齐治平的人生模式以及周礼为核心的社会理想最终使你由注重自我而转为关注社会，由诗人之梦而转为现实之维，由对生活的怀疑转向对生活的理性反思和肯定，由对人间礼崩乐坏的哀怨转向对美好新秩序的探索寻求。
  你在“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中转达的那种“登泰山而小天下”的儒家气派，你在《义鹘行》中传达的“飘潇觉素发，凛欲冲儒冠”的伦理主体责任感，你在《凤凰台》中传达的"“恐有无母雏，饥寒日啾啾，我能剖心血，饮啄慰孤愁”的仁义心肠，你那“再光中兴业，一洗苍生忧”的人道主义精神情怀，都深深地感动了我。
  老杜，我知道你生活的道路是极其痛苦的，生活本身总是有难以言尽的缺陷与罪恶。因为文明历史的发展，总是以各种人性的恶为基本动力的，它会给你的道德探索添设很多障碍。你一生穷愁潦倒，经常处于无衣无食的艰难境地，正如你在诗中所倾诉的那样“计拙无衣食，途穷仗友生”，“疲茶烦亲友，诸侯数赐金”，“岁拾橡栗随狙公，天寒日暮山谷里”，“入门依旧四壁空，老妻睹颜色同。痴儿不知父子礼，叫怒素饭啼门东”，“恒饥稚子色凄凉”，“百年粗粝腐儒餐”。而所有这些生活的重负并没有击垮你那瘦弱的身子，更没有击毁你那崇高的伦理主体，在儒家崇高理念的感召下，一切穷愁和哭声，一切哀怨和不幸，一切烦恼和压抑已从你的面容上消失，但你留下是诗句，却使我泪流满面。
我在心里默默问自己，我能象你这样隐忍、负重？不无惭愧我只能坦白地回答你：我做不到。“虽蒙遗韵相安慰，不遣闲愁独苦吟。”，我爱你的诗，我追寻你远去的身影，但我真的做不到象你这样隐忍、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