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庆
文/吴卫东
安庆地处三省交界处,素有“万里长江此封喉,吴楚分疆第一洲”之称。有“文化之邦”、“戏剧之乡”、“禅宗圣地”的美誉。东晋诗人郭璞曾称“此地宜城”,故安庆又别名“宜城”,临江抱湖,山清水秀,宜居宜商,从清乾隆二十五年到民国二十六年安庆一直是安徽省省会,俗称安庆府。这个人杰地灵之城宛如一位雍容华贵的少妇,有太多的神秘,太多的诱惑吸引着我。
前不久,我和妻来安庆在女儿家小住几日,闲来无事,携妻夜逛安庆城,穿梭大街小巷。一路上,人头攒动,车辆如梭,沿街商铺招牌、亮化彩灯、车灯、通明滚动,色彩斑斓。灯红酒绿成为夜市的符号;随风嗅闻到那阵阵诱人的五香是城市的风味;小巷满是吆喝叫卖声声声入耳,这是闹市的腔调。不知不觉,我和妻来到迎江惠园大酒店前文化广场,悦耳动听的露天黄梅戏竟是如此迷人!戏迷们竟是如此之多。男女老少这里一群,那里一族,好不热闹。戏迷、票友们蹬的、坐的、站的围成一团,唱的没有着装,没有行头,一把二胡,一个谱架,一副音响设备就是一场戏,我和妻靠近一圈人,只见一青年少妇正在唱《女驸马》中:“谁料皇榜中状元”一曲,曲调凄凄切切,歌喉字正腔圆,委婉动听,与弦乐天作之合。接下来,一位五十来岁的大妈接过麦克风来一段《海滩别》,二胡声起,没想到,大妈的歌喉如十八岁少女那样甜美:
本愿与你长相守,同偕到老忘忧愁, 孤独的滋味早尝够, 萍踪浪迹几度秋, 怎舍两分手, 叫你为我两鬓添霜又白头。大妈的唱腔声情并茂,荡气回肠,把人卷进离情别绪,哀婉愁肠的感情漩涡之中。大妈刚刚唱罢,后面蹦出一个穿保安服的小伙接过麦克风唱: 你我久别方聚首, 怎叫离愁别恨方下眉尖又上心头。 可知道那海水因何红似胭脂酒 。歌声低沉哀怨,浑厚圆润,使人勾魂夺魄,牵肠挂肚。对唱更为精彩: (女)那是你点点血泪和着海水日夜流; (男)可知道那海潮因何似泣如诉, (女)那是你轻轻呼唤伴着海风声悠悠。 (男)失去你我好像风筝断线随风走, (女)失去你我好像离巢孤雁落荒丘, (男)没有你谁来与我共欢乐, (女)没有你谁来和我分忧愁。 (女/男)莫叫相思寄红豆,形影相随情更愁。演唱者,情到深处,二人竟含情对视,动作自然,牵手转动。妻似乎已入戏,勾起了我俩初恋的豆蔻年华,她竟用力捏住我的手紧靠着我。一曲作罢,掌声一片。 听女儿说,去年夏天,著名黄梅戏艺术家韩再芬在家时出门散步,来到这里被这些戏迷感动了,亮嗓一曲黄梅戏,整个广场听众济济,围得水泄不通,一时间竟造成交通堵塞,场面十分壮观。安庆黄梅戏在家乡家喻户晓,大人小孩都能哼唱,黄梅戏已成为这个城市靓丽的名片。也是夜安庆休闲的一道美丽风景。 妻黏着我要登上百米江堤去欣赏长江夜景。我俩并肩而行,踏上堤廊,悠闲自得,堤廊酷似西安城墙,楼阁雅致,廊道宽阔,人来人往,江堤内外两重天:登上堤廊,凉风习习,江面波光粼粼,舶轮隐隐约约,汽笛悠扬,宛如古老的船工号子,令人心旷神怡;脚下,江水涟漪舔食堤岸,咕咕作响,温柔绵长,似情人蜜语。朦胧的天空,月牙含羞,星光点点,好一个水天一色!漫步东行,迎面一对中年夫妇擦肩而过,男人用淳厚的安庆话练习黄梅戏台词:“槐荫树,槐荫树,你开口讲话。”妻听了莞尔一笑,很是高兴。继续前行,不经意间,看见前面一对情侣相拥相依,凭栏远眺,少女长发飘柔,青春舞动,给人返老还童的享受,妻羡慕不已。我俩窃窃私语,很是惬意。临近迎江寺,寺庙里传来僧人晚课诵经之声,和谐而又飘渺;敲击木鱼声“哒哒”作响,诵经曲调庄重肃穆;这声音,能把你带进一个远离鄙恶,除烦增福,超脱生死的极乐境界,我的心也平静了许多。守望一份安逸,守望一份幸福就是生活的真谛,值得珍惜! 夜已很深,而我兴趣盎然,依依不舍,作别这个迷人的安庆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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