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汤圆”与“老绵羊”的甜蜜“爱情”

孟小清

                        “小汤圆”与“老绵羊”的甜蜜“爱情”

    2021年8月6日晚，因为老妻有事，不能去幼儿园接宝贝外孙，叮嘱我务必提前或准时到园。按其要求，我提前赶到外孙所在的幼儿园，接外孙汤圆回家。因为与汤圆已多日未见，乍一相见，汤圆对我好像颇有些不满情绪，很不客气地来了一句：＂今天怎么是你接我？“我佯装“怒状”地反问：＂咋的，我接你你还不高兴啊？＂圆头圆脑的汤圆腼腆地一笑：＂高兴。“ 既然汤圆已主动“示好”，我也见好就收：＂这还差不多。“于是，按照“惯例＂，在回家之前，我和汤圆进行＂绕园“赛跑。      
   所谓赛跑，是汤圆骑脚踏车先行，我在后面追赶。因为人入老境，“雄风”不再，当然，也要考虑汤圆的面子，故每次比赛的结果，冠军都是汤圆，而我这年近七旬（肖羊，虚龄67）的糟老头子，只能“屈居”亚军。虽然未能获胜，但赛中小憩时，懂事的汤圆，在把脚踏车撂地放好后，总要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休闲广场靠近树墙的条凳上，而他则站在我身后，先是以其柔嫩的小手，为我用力捏揉两肩，继之又轻捶后背，此时的感觉，除了通身的舒服，更多的是心灵的惬意，犹如一棵衰枯的老树，在幸被甘霖滋润后，又喜绽生命的新绿！怕他因为我捏捶时间较长而感到手乏疲累，我便不时地劝他“歇歇”，可他却总说，“姥爷，我不累”。汤圆的性格，除了“坚韧”和“持恒”，其另一侧面的理解与宽容，也表现得很有大人气象。一次，由于天气格外炎热，在女儿家电脑前长时间敲键的我，感到特别口渴，而我又不想动弹，遂一把抓过汤圆喝剩的置于电脑旁边的盒装牛奶，全部吸入我的腹中。没想到，我的“窃饮”行动甫过，汤圆便来寻找他的牛奶。我不得已承认了“盗奶”的错误，本以为他会因此对我不满，未料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事的，姥爷。”此事虽小，似乎微不足道，却缓解乃至消除了我这个姥爷的窘态。
  “竞赛”结束，回家之后，浑身汗津津的汤圆并不急于洗澡，而是坐在沙发上，先享受我为他提供-的“专项服务”——搓泥。这搓泥，基本上是全身性的，虽技术要求不高，但须力度适中，既不可“入木三分”，也不能“蜻蜓点水”；前者会弄疼汤圆，后者无异于“隔靴搔痒”。搓泥的过程中，汤圆时而微闭双眼，作舒坦畅惬之状；时而睁开眼睛，细观所搓泥球之大小，若是泥球较大，便不免现出一副羞涩的样子。我想，汤圆之所以喜欢这项“服务”，并非只是个人卫生需要，而主要是搓泥的形式，类同按摩，那感受应该是身心俱爽。
   说起我和汤圆的故事，每一桩，每一件，点点滴滴，我都“如数家珍”。再说一件小事，也是与“吃”有关。那是一个周日的中午，女儿和女婿出门办事，我应老妻之招，又来到女儿家“协助值班”，照看汤圆。因为着急，未及在家用餐。乘公交急匆匆赶到女儿家所在小区，出电梯后刚一进门，见汤圆正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动画片，一边嚼食山楂条，看得神情专注，吃得津津有味。因为我进门“动静”不大，汤圆并未发现我，其注意力正在‘看’和“吃”上。饥肠辘辘的我，主动向汤圆伸手“求援”道：“快给大姥爷来一根！”汤圆扭头看我饥饿难耐的样子，随手打开有机玻璃桶，拿出一根山楂条就递给了我，我正要放进口中，未料竟被汤圆一把夺下，他把山楂条一掰两半，只给了我半根。我不解地问：“汤圆，怎么这么抠门呀？”汤圆却反诘道：“姥爷，你忘了自己咋回事啦？”“咋回事呀”“你不糖尿病吗？”嗔语轻轻，如饴如蜜，一股甜甜的滋味，热热的感觉，集聚心头，又漫向全身……      
   作为五、六岁的儿童，汤圆天性也贪玩，搭积木，玩“恐龙”，开“汽车”，驾“火车”，打篮球，弹玻璃球等，都是他喜爱的活动方式。而这些，都需要我这个姥爷的“精诚合作”。尽管玩的过程中，汤圆的“执着”和“翻来覆去”，有时不免让人“腻烦”，但一看他那笑眯眯、甜滋滋的样子，心中之“烦”，顿时烟消云散。
   除了贪玩，汤圆也很贪“学”。这贪“学”，主要表现在听姥姥、姥爷读童话故事和跟姥爷学成语上。童话故事书，每晚入睡前，须读2——3本（薄本），不读完绝不入睡，倘若“偷工减料”耍滑头，两页并为一页念，一经发现，即增加“指标”，多读一本。姥姥读累了，姥爷立刻“换班”，直至任务全部完成。汤圆入睡后，看着他甜美的睡相，我总忍不住在他脸上“偷”亲一口，但总是遭到老妻的训斥：“你洗脸刷牙了吗？”学成语，每日3——5个，或取自成语典故书，或因事随机进行“教学”。有时想多教几个，汤圆立即作出“停止”手势：“姥爷，你不要太贪多，教多了我记不住。”看他那副“严肃认真”的神情，我不禁赧颜一笑。
   说句掏心的话，我很喜欢特别懂事、与我结成“忘年之交”的外孙汤圆。这孩子颜值并不很高，但长相可人，又有“亲和力”，无论在父母双方的亲人中，还是在幼儿班里，都颇受待见；其年纪虽小，却拥有一颗近乎大人的心！我与他，似乎前生有缘，今世又见！每当我“奉命”去幼儿园接他放学，心情总是按捺不住的“激动”。这“激动”，不仅仅是因为“久别”后的重逢，还有更为令人期待、让人“心动”的“祖孙之赛”、“祖孙互动”和“祖孙交融”。实言之，我非常享受这祖孙间的尽管“不平等”，却又使人“沉迷”其中的“竞赛”，它带给我心灵的充实和慰藉，带给我有别于寻常和超越一般的快乐与舒爽，因为这样的“竞赛”，既激发了汤圆争强夺魁的＂激情＂，也能让我这濒老之“羊”，和“运动小健将”之间，产生一种浓浓的虽然无可名状、但却颇为醉心的“蜜意”！这“蜜意”，还有一个代名词，叫“幸福”，或曰“隔代之爱”和“亲情之甜”。而这深切的挚爱、甜蜜的亲情，就在我们这非正规的“比赛”中，自然溢出，无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