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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物的诗词创作,最重要在于寄托。所谓寄托者,均会借物言志,以抒发自己真挚繁杂的内心意愿。
是否智慧当看用字发意的巧妙,蕴藏慰藉玄机不是人人都能驾驭。可谓,露则意不称辞,高则辞不达意。
譬如周邦彦咏梨花,用词“樊川”“灵关”,再用“深闭门”“一枝带雨”,后用“玉容”,处处得见表达梨花之优美。如若全篇只说花之白,则但凡白色花朵皆可比用,又如何见得是梨花呢?
作者运典言隐白色,实则赋物灵活宽泛的随想,读者自会探索隐意,足见作者之意,意在言外,也足见惟有寄托,必是辞无泛设。
再譬如王沂孙咏蝉,用词“宫魂”“余恨”,再用“铜仙”“病翼”,后用“余音”,又是处处得见蝉影得闻蝉声,然而,暗指呢,是否隐隐已觉衰地栖迟,断不能久也的愤愤疾呼?
遮纱隐隐,而不全然裸露曼妙,才是字字珠玑之上乘,如此立意,意境才方高。正如其后赋白莲,赋绿柳……均有所指所托,绝非泛泛咏物那么简单。
也应了大家沈伯时所讲:“用字不可太露,露则直突而无深长之味。发意不可太高,高则狂怪而失婉转之意。”二者若交讥,定会字意零落,强分偏颇,空空用字发意,不知皆是妄作。
所谓诗词之隐喻,深层通慧者多用一语或多词巧点成文。自是能,与人规矩,不能,使人巧也,诗词中有一成不变之律,无一定不易之文。
诗词以自然为宗,但自然不从雕琢中来,便会随意而浅淡无味。古语有云:“用古人之事,则取其新僻,去其陈因。用古人之语,则取其清隽(俊),去其平实。用古人之字,则取其轻丽,去其浅俗。”
效仿应学辛弃疾于豪迈中见精致,学吴文英于缜密中求清空。咏物须别有寄托,不可直赋赘言,自诉自苦自哀自怨的文字多空洞皆凌乱。
正如陈亦峰点评温庭钧之《更漏子》有云:“沉郁者,一切浮响肤词,自不绕其笔端,意必在笔先,神余隐言外。之怀,之感,之冷淡,之飘零,皆可以一草一木发之,而发之又若隐若现,欲露不露,反复重叠缠绵,始终不一语道破。”
诗词比兴,有直赋一物,寄寓感喟者,有凭新隐旧,枨触无端者。不妨对比“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及“心心念念,说尽无凭,只是相思”;又“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及“淡淡梳妆薄薄衣,天仙模样好容仪”。比兴之下,优劣显而易见。可见,能令诗词生香处,定是事实必清,点景必工,曲处能直,密处能疏……状难状之景,达难达之情,且出处自然。如若以俗为病,无比兴,无寄托,见眼中景色,即说意中人物,便直率无咀嚼之味了。
诗有太白风骚,词有清真风流,两者皆善于抚写物态,曲尽藏妙,善于铺叙有度,富艳精工,均有点睛处融化诗句之能。层次井然间,寓情于景处,皆令读者感慨万端,思绪千徊,实是圣手仙身也。
忧郁孤独多行文成章,面对心伤时,又于诗词中感慨,即暗即疏发之幽愤,伤在位之无人处,感慨全在虚中,无迹无察,含蓄不露,斯为沉沉沉郁。其中,当选辛弃疾为冠,可谓沉郁苍凉,跳跃动荡之首。
诗词人多立品行而少涉周遭,故而有云:“老子岂无经世术,诗人不预平边策”。又有云:“好领青衫,全不向,诗书中得,三径就荒秋自好,一钱不值贫相逼”。可见,出自精神之上,必定抑郁其中。
诗词中炼字炼句最难不病其晦涩,不见其堆垛。诗词历百世不祧者,共通之处皆有超逸之灵气,沉郁之思绪,隐意之聪慧。就效仿而言,今人远不能及,主要原因,无隐射之能,无寄托之志,更无飘逸之情趣。余也一样,不免枉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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