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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鸟儿
黄昏时分、窗子外面的雪下得愈发的紧了，仿佛整个世界都罩在了雪花纷飞之中，混混沌沌，茫茫无涯，就连相邻的楼宇看去、也都是影影绰绰混沌于细密的雪雾里，街道上绝少行人，即便是汽车行驶起来也仿佛是象喝了上头酒的醉汉一般东摇西摆艰难行进，在天还没有完全黑透的时侯，行驶着的汽车便打开了车灯，车灯打在灰蒙蒙的细雪中显得是那样的昏黄，显得有气无力。听，马路边不时就会有树枝被厚重的积雪劈叭压断的声音传入耳鼓，清脆的声音可以传出老远，虽然身处黄昏大雪之中万物不见，但依然能够感觉得到这声音是从某一棵高大的乔木顶端传来，仿佛摧金裂石一般、震撼天地。
我虽然未见，但心头也不由的一紧，生怕某个行人或车辆因此而遇难，或许那个鸟儿的家也建在那个上面也未可知？北方冬天的小鸟是可忴的，因了雪覆盖了大地而找不到一点可食用的东西来充饥，不得不站立于满是冰雪的枝头冻得瑟瑟发抖，低声抽泣，饥饿又趋使鸟儿在无望的雪地中刨食，身体强壮些的或许还能熬到来年的春天在枝头上欢歌，刨不到食的便在绝望中死去，雪地中便时常可以看到被冻僵的小鸟，有路过的好心人把鸟儿从雪地中拣拾起来揣入怀中给它温暖，以求它能苏醒，既便人们怎样努力又怎能救活一棵死去的心呢！唉、我可怜的小鸟，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路在脚下，有的人在泥泞中跋涉得以维持一时的喘息，有的人在困顿中依旧不思进取而哀嚎，总是希望能够得到别人大发怜悯之心，施舍而得到解决一时的温饱，但如此的解决是解决不了一世的所需，要想真正摆脱这种贫困还得靠自己的双手去劳动，去创造，并在劳动中获得自我生活中的满足，不劳而获是一种可耻的行为，在当今优越的社会形式下所有的贫困不再是无产者自豪的理由，无产阶级最高的目标是要达到全人类的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无产阶级是一种大爱的指南和方向，而不是谁越穷越光荣的借口！当然小鸟儿也是我们这个自然界中的一员，它是弱小的一类，它是向自然界乞食的一种，在自然界恶劣的条件下它不具抗争的能力，它属于食物链中的最底端，也最应该享受到人们的施舍，它也应该享有吃饱穿暖健康自由飞翔的权力！我真诚的为它祈祷。
这时我的脑海中忽然间闪出一组画面来，那是一个雪后的清晨，那时我家住的是一座平房，大大的院套前面是两间仓房，一间装的是煤及烧柴，一间装的是日常用具和杂物。在住屋和仓房之间有十余米宽的空地，空地上种植着一棵一人半高的樱桃树和一畦蔬菜，住屋的后面也种着果树和菜地，每年的春天便都种上些小白菜，菠菜，豆角，西红柿之类的青蔬，记得那是一个雪后的清晨，凉在南窗台外面的窝瓜籽不知被谁嗑了不少，空空的瓜籽壳散落在雪地上不少，我以为是妻所为，然而雪地中并没有鞋印，当时看了也未当回事，只是把院中的积雪扫净清理出去。
第二天是星期天休息日，我在院中劈柴，以备一个星期的使用，妻抱着孩子守着结满了冰花的窗子向外看，不经意间，我见地上又落下了好多嗑完了的空瓜籽壳，我问妻：瓜籽是否可以收拾起来？妻说再晒两天待干透些才好！我应了一声便继续我的劈柴工作，完工后顺便把院子打扫干净。过了两天我又见地面上散落了一些空瓜籽壳，我想埋怨妻，大冷天为什么不在屋里嗑呢？但当看到妻的爱忴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星期五的晚上下班回来，见妻已然在家做饭了，我问；今儿咋下班这么早呢？妻说；今天下午上银行办事，办完了，再回单位已经没有意义了，所以提早回家了，饭做得了，还给你炒了一些窝瓜籽呢，省得你总站在窗前嗑生的！我有些愕然，窗台上的瓜籽我都装入布口袋里了，称了一下足足有六斤多呢！听完道了一声辛苦，一家人便围绕着桌子吃饭！
啪啪啪，有人在敲窗子啦，家的周围都砌得是高大的院墙，谁会跳得进来敲窗子呢？我从被窝里抬头向窗子张了一张道：没有人！妻以为听差了，便倒头重睡！啪啪啪，听又有人再敲啦，妻推我下床去看，我来到窗前向外望了望，只有一只鸟儿在窗台上跳来跳去，院中根本就没有人！妻有些不信，歪着头向南窗看，不一会儿又有人在敲窗啦，我和妻悄悄的来到窗前，只见鸟儿又抬起头又准备用喙来敲窗，见到我们的出现有些发呆！这只鸟许是饿了，或许是什么东西落在窗台上而找寻不到，有些急！我瞅向妻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要了几棵窝瓜籽，推开房门，那鸟也有些吃惊似的飞落到樱桃树枝上看着我，我把瓜籽均匀的散落在窗台上，鸟儿似乎欢快了起来，叽叽啾啾叫个不停，我回到屋子里来到窗前向外看，那鸟早已飞到窗台上大快朵颐了，它似乎也发现我在看它，它似乎是不甚怕人，只是抬起头来左右看了看，接着低下头来继续着早餐！
从此我便每天清晨都会在窗台上投上几棵瓜子，鸟儿也会很准时的来到窗前就餐！一晃又是一个星期天，因为夜里赶稿子，睡得有些晚，直到鸟儿愤怒的敲窗子啦我才醒来，我忙拿了几棵瓜籽推开房门准备放到窗台上，没想到鸟儿早已经按耐不住等在门口啦，见我手托着瓜籽便径直飞落我手中去啄食，我也有些吃惊鸟儿的勇敢！我想鸟儿若不是饿急了也不至于因食而忘怕，从此我再也不会有所忘却，每天雷打不动的准时投喂食物，鸟儿也准时到我家来吃饭！
家里的贮备毕竟不是很多，临近冬尾的时候我又买了一些，一直供应到春暖花开才了事！
在第二年冬，小鸟儿又来啦，我们又一次欢聚在冬天里，倾诉着大半年的离情别绪！这年我为它贮存了非常丰富的食物，有窝瓜籽，葵花籽，西瓜籽，然而它最喜欢的还是窝瓜籽！
第三年冬一直到春天我却没有见到它来，就像失散了的亲友一般杳无音讯，令我很是伤感！这种情绪一直到今也没有痊愈，我想许是今生再也见不到了，
愿我的鸟儿安好！愿这个世界安好！
作者陈季
2021年11月24日清晨7时15分写于牡丹江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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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24 07:5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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