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远山绿叶 于 2021-11-23 14:28 编辑
说写诗之就里
三 不过,通常所见欣赏性评诗,谈审美无一不能,谈实践就里便讳莫高深。正是这样,我才说,写诗也要参与评诗,相得益彰,用体会到的创作时的来龙去脉和其中的甘苦,去结合和验证所学到的知识和理论,并把这个过程记录下来,用起来,反作用于创作本身,两方面不能割裂,是同时存在的辩证统一相生关系。 其中,单纯总结经验教训是论诗,给予具体对象并有针对性进行评点写论,就是评诗。论诗是实践积累,与评诗比,怎么都过于泛泛,评诗的针对性才是会写诗的关键,没有针对性,既不会写,也不会评,评又恰恰是缜密思考的见证,所以尚不会评也就不会写,待真正会评诗了,也就会写诗了,要明确的是,主观文字、印象化语言和不能深入就里的言论,都称不上评诗。 评诗是写诗的高程行为,是对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古今写诗经验教训的反复归纳和总结,并进行一次次阐述、论述,直至尽量揭示出最深刻的道理、方法和规律,且以自身实践和甘苦作为最主要、最实际的观察和体验对象。写,是在先学后写,直至边学边写基础上成长起来的,评,又是站在这个基础之上,既从实践出发又从欣赏的视角,来认识写诗实践及其规律的。 因此写不到一定程度,就评不了诗,即使评也是印象化、浅表化、主观化,只有摆脱了这些,才可能有客观的评,而这时写诗的能力也必然走入高程了,相反不主动拿起笔来评,思维就成不了强大而稳定的系统,同样会制约写诗走入高程,这仍然是辩证统一关系。 会写诗,会评诗,都既是实践出真知和理论指导实践的结果,也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的必然,又都归为实践,一旦见诸系统文字就是理论及其成果,理论也是知识,知识包裹在理论里,用道理联系,至于没有文字的口头白话和从欣赏得出来的东西,因主观倾向重,不属于实践论,广义上是实践论的观察和研究对象。 说这些,是要你关心实践,往深层里去,往这方面思考、学习和领会,包括观察、考察和要有研究,更要通过研究去沟通,探讨和交流,不说无根据的话,不做非客观的发表言论,转过来就是逼着自己用理论指导下的实践体会,来发表经验和见解,同时也看得出、看得透别人作品的来龙去脉,两相交织就有了不尽的互动内容。并通过精细思维形成文字表达出来。 这并不意味你上面那样的评论有什么不对,而是从有益于具体、真实写诗实践出发,特别是针对实实在在的写诗过程,改变一下用于观察、体会、思考和总结经验教训的旧的思维方式,改变看问题的视角、触角,不要浮于简单欣赏层次,要像个写过诗、懂得写诗甘苦的人,如此才真的有利于你的写诗实践快速提高。 这方面脚踏两只船可以,而且鼓励实践和欣赏都懂,但要分清哪个脚属于哪个船,然后才是相互联系,能分清哪只脚是基础,能联系起来是相得益彰,互相促进,做到了这些,不但会写诗,也能写得好。 比较起来,实践论是往内向多挖,欣赏是往外向多捞,一个越挖未知越多,一个越捞已知越多,所以实践和欣赏在性质和内涵意义上并不相同,实际作用和价值也不一样。 实践正是未知在起作用,因未知而实践,而有个性,这就是为什么实践具有行动性、探索性的原因,如此才能不断为欣赏提供源泉,否则便是重复劳动,意义不大,欣赏则是已知在起作用,因已知才有的欣赏,有可见仁见智,并持续为实践提供动力,否则便是无端,二者的联系点在于都是人劳动的对象,都以人为主体,共同点在于都需要人的学习、探索和发现。 说白了,论欣赏,总离不开主观因素,所谓“我说它好,就有说它好的理由”,这时如果掺上心理因素,连借口、托词、闹情绪、弄虚作假,都能参与进来,相反论实践,则成了“我说它行,它不一定行”,此时人的智慧和认识不仅有高低之分,什么心理因素都无法掺入进来,一掺入就可能是睁眼说瞎话,所以实践才以求真为目的,才有了“实践出真知”一说。 通俗地说,已知的东西都会让人抱起来就能跑,甚至屁颠屁颠,未知的东西都需要真实探索,且反复验证和论证,非客观就不得要领。 既然客观,就事无巨细,凡探索都极其复杂繁冗,需要拨冗去繁,去粗取精和去伪存真,正因如此,大多数人才害怕探索,不愿探索,宁以假乱真,也不甘沉静下来,于是才必然走向浮躁虚荣显摆炫耀,这都是懒于认识和拒绝自我提高,而生成不健康心理造成的,如此又算不算是你能够从中冲出来的难得机遇? 对于你,评点写论各个方面尚不知哪块云彩有雨,不能提前做主观定论,也不能凭主观愿望,各方面都要有所开花,只要抓住实践论,以此为亮点,就会让视野所及都充满取之于斯、用之于斯的无限光源,犹如太阳,不仅润物于天地每个角落,而且特别能照透云雨阴晴,所以实践论才以拨亮为第一位,必须脚踏实地、实事求是,光亮是一切的一切的基本要素和根本需要。 以上又算得上长文,从实践进行评诗论诗,基本是这个写法,所基于的底蕴无非是“精通格式,自由表达,慧眼独具,入木三分,理据充分,实事求是,无可质疑”这些个字,尤其对评、点、论三方面都适用,大体与欣赏性文字完全不同的是,避不开琐碎繁冗和周密论证,总的特点是往实践深处挖掘、尽量挖掘,越深越客观越好,特别给人以拨云见日,顿开茅塞的感受。 这些做不到,或知音不在,也要本着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保证无害,不轻易投他人之悲喜,尽量不要出现情绪化夸张、主观性引申、感性化猜想、无论证式褒贬、印象化看法等欣赏性文字,包括“我想”、“我以为”、“我认为”等,一般在有必要加个婉语处,才允许用“个见”、“商榷”等字样,而内容还是要客观再客观。 并非这些个“由头”不是不可以说,一定要在非客观情形允许的情况下。例如,不关乎实践怎么进行,仅仅把别人的东西当个引子拿过来谈,这时就可客观,可不客观,怎么发表意见,只要是善意的,大可无妨。 又几句,看看从欣赏角度评,从实践角度评,有什么不同,该怎么写诗评: 为使人生多壮丽,且须努力在人间。勿因致富逃操守,宁为求真付苦艰。 奋斗开来真幸福,辛勤驱散伪登攀。莫名上位人虽众,无异行尸走肉般。 这是写来励志的。从时下欣赏看,这首诗是不是过于浅显通俗,又多理性训教口吻,而缺少诗味?几个“人”字的出现,是不是因表达功夫欠缺而乏于艺术技巧性?“逃操”用了同一韵,是不是该看成听读拗口? 从实践看呢?这些地方恰恰反映着作者创作的妙趣。诗的作者,做为人总是活生生的,有自己的体验和意趣,只要在可欣赏范围内,从来就不该由哪个欣赏者、哪个潮流潮派,夺走他自由创作的游刃空间。 实践的甘苦,既意味实践能力,也意味客观欣赏能力,是实践对自身的体验,以及这样的自我审美和自我检验,对于欣赏者恐怕总有不好体会到的。比如,前出“人生”,后出“人间”,后者有再次强调效果,多出了珍惜生命意味,到第三个“人”字出现,又有了不可言喻的反衬作用。再如,从“逃操”对以“付苦”看,作者显然是重视艺术性、技巧性的。 如此,实践甘苦对于创作的意义,就把一般欣赏和具体作为分开了。即,体会不到创作的就里和甘苦,就不会有相同的欣赏,就不能充分指导实践,反需要实践来引导,欣赏也就有了不断挖掘作品内涵这一自身主要职能,让自身也不得不具有实践性。 况且,若把“莫名上位人虽众”,说成“不劳而获人虽众”,或许对一般欣赏而言,没大区别,不会改变固有评价,但对于实践,这就是两种技巧,一个是用“上位”扣“登攀”,色彩重,一个是靠意会来理解“登攀”,调色淡,如此便须此消彼长,不然就有高下之分了。 两相对照,从实践学习实践,从实践评诗,比单纯从欣赏学习写诗评诗,更有实际价值,且毋庸辩驳。这也说明,主观犯宁,习惯扯皮抬杠,都是没有益处的,唯实事求是,埋头实践,才最得写诗之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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