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兄弟诗词园地】
盲人摸象与诗之真谛
咋看上去,这个文题好像有点儿怪怪的,盲人摸象与诗之真谛怎能扯到一起呢?您还别说,二者之间还真是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呢。日前,笔者的《也说诗中有我——兼贺金筑子先生迈入诗门》引发热议。尤其是当事人,反应相当激烈,先是极度反感己作被归类为老干体,并曾几度出言极为不逊,后又于屏间交流中坦承:“这首诗在这边国学、诗无敌也发了呀?是老干体呀!但它是正能量呀!我从来就写老干体呀!什么地方错了?!” 当事人所称的“这首诗”,是这样一首七言八句: “一首老干体 中美电视会谈 中美会谈超定时,太平洋上起微熙。 一边一国重申否,两利两伤新认知。 对等诚心真对话,雄腰直立自雄奇! 须知遥握靠资本,柳暗花明入话题。 这种老干体好像不好写,至今还没看见另一首。如果去写芦花或蚂蚱,那谁都可在一锅烟功夫成批生产出来!“ 当事人老金先生之所以回复前述那帖,是因为一味先生于屏间交流中,在援引《一首老干体——中美电视会谈》的基础上,跟了这样一段点评: “你这首照例实难言好,简单说事而已。客观地说,除文从字顺方面已有明显进步外,其它方面进一步提升的空间仍然很大。一言以蔽之,其实就是笔力不逮。也难怪,这是时下老干体的通病,不独你老金。所以,也大可不必气馁,懂得“学然后知不足”比啥都强啊!” 而在小中华诗词理论版老金先生原帖下,红姑先生则率先如是点评: “诗词是语言的艺术,是要通过凝练的语言来记事状物表情的。是要给人美的感受。律诗也不是什么都可入诗的,一些时事笔力不到就不宜。若写出味同嚼蜡的所谓的诗出来,那别人为何要浪费时间来看这堆文字呢?去看看新闻不是了解的更清楚?且这样也降低诗词的品味呀,让人们对诗不感兴趣,有那闲功夫,喝杯茶,听听音乐,看看电视剧不更好?“ 汇江先生随后也在老金先生原帖下跟了这样一段点评: “自我感觉好罢了。时事不是不能入诗,是不宜写成如此模样。时事诗或新闻诗,首先得是诗,然后才是其时事性或新闻性。每天叫唤有我有我,却写这样的诗,也自相矛盾得可以。还有什么叫"须知遥握靠资本"?不要说不是诗话,连常话也算不得。” 老金先生毕竟贵为中华诗词论坛诗词理论栏目和大中华诗词论坛国学纵横栏目双料首席版主,按说理当心领神会,一点就透,哪曾想老金先生的回帖实在让人跌破眼镜。比如,前述回复一味先生的“是老干体呀!但它是正能量呀!我从来就写老干体呀!什么地方错了?!”再如,回复红姑先生的“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又如,回复汇江先生的“这就叫诗中有我呀!”更有甚者,老金先生随后又发主帖声称,《一首老干体》亦即《中美电视会谈》是他“满意的两首正能量时势诗”之一。鉴于老金的双料首版身份,这就不得不稍微掰扯掰扯了。 从哪儿说起呢?就从盲人摸象说起吧。盲人摸象的典故众所周知,此处不赘。笔者想说的是,包括中诗学会不少高端老干在内,不计其数的老干类朋友和匠人类朋友,他们对诗的认知其实无异于盲人摸象:有人摸到了身,有人摸到了牙,有人摸到了腿,有人摸到了尾。还有人摸到了鼻,更有人摸到了耳,甚或有人只是摸到了皮毛。于是乎,大家对同一头大象的本来面目各执一词,各不相让,甚至互相诋毁,全都以偏概全,却又自以为是。中国当代古典诗词界还不就是这样吗?《何为律诗》之类,老金先生等人的言辞,不就是明证吗? 就诗言诗,诗中“正能量”的确时常有之,问题是有了所谓正能量便可堂而皇之地称诗了吗?回答显然是否定的。很多标语口号都是满满的正能量,然而,纵然将这些标语口号凑成五七绝、无七律形式,其实也不是诗。包括至关重要的情,其实也是这样。诗中所能感人者,唯情一端而已。但是你若只会扯着脖子空喊,喊成五七言四句,抑或五七言八句,照样无济于事,未必就能感人。你得懂得托付意象,用形象而又恰切的诗语艺术地表达出来,不与任何人重复或雷同,并且给人留下二次创作的空间,令其自觉地回味才行。惟其如此,始可动心,始可摇魄,始可称诗。从这个意义上说,严格而言,干巴巴的老干体实在不宜称诗,薄情寡味甚或无情无味的匠人体则干脆不配。 须知,缘情确属诗之根基,却绝非诗之全部。故此,只懂缘情、写个性显然是远远不够的,还得设法得味,还得设法出新,还得讲求凝练,在纸间平仄游戏铺天盖地的当下,或许还应加上不隔,才可称之为绝,才可称之为律,才可称之为诗。纵观广义老干群体、广义匠人群体中和只会拼凑纸间律体平仄对仗游戏的玩家群体,这样的标准对其中绝大多数人而言,可能确实有些高了,甚或有点儿强人所难了。但是,你若想在全国范围的交流平台上乃至诗史上称诗,甚或以诗人自居,那就必须参照类似这样的标准来衡量才是。你若坚持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纵然一辈子也未写出千古不朽的作品,最终也会大有收获,说不定哪一天,你就会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已然大有长进,今非昔比了。比如你本已学诗多年,却一直是县乡、社区级别的选手,经几年高标准严要求,竟成一地区、一省市范围的佼佼者了。正所谓“取法于上,仅得为中;取法于中,故为其下。” 若是观其大略,中国传统诗实乃“缘情、得味、出新、炼字”四位一体的产物。此四者一样都不能少,少了任何一样都不宜称诗,只能算是习作或者中间产品,而非合格标准的诗,一如工厂的过程产品抑或残次品,那是不能出厂的。在此需要第n次特别强调的是,如果少了前提保证性质的缘情,那就连习作抑或中间产品也谈不上,而只能算是诗八股抑或律体、非律体文字游戏,很多热衷于胡诌八咧地拼凑所谓奇句的广义匠人朋友的所谓诗作,其实就属此类,那不是诗。从这个意义上说,老金先生的老干体自有其可爱之处,哪怕明显粗糙,毕竟是真情实感。言及于此,顺便再说一句,那就是:真情实感与平铺直叙地句句直抒胸臆并不能划等号,那就太过失于呆板了,你还得恰切地运用比兴之法,并应有点儿灵性才行。 回过头来再简单说说老金自鸣得意的《中美电视会谈》。其实,就常规交流层面而言,一味先生、红姑先生、汇江先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笔者在此想要补充的,是想问问老金懂不懂国际社会学,懂不懂国际政治?老金曾经自言是水电人,由是观之,八成不懂。既然如此,像《中美电视会谈》那样简单说事论理的东西,说事就很难说到点儿上,论理则更难讲到点儿上。然则一己之陋见又何必强行入诗呢?事实也正是如此,就诗言诗,老金先生的《中美电视会谈》除在文从字顺方面有所进步外,其它方面即便跟他自己比,也几乎乏善可陈,并且还有明显退步之嫌。这就没什么意思了嘛,拼凑再多的首数又能怎么样呢? 在《也说诗中有我——兼贺金筑子先生迈入诗门》中,笔者曾经谈及:“相较于匠人体,老干体大多有情,惜乎传情方式往往流于空喊口号或者简单说事。老干体普遍缺乏灵性,多属寻常情感寻常笔法,时有辞不达意、不够凝练之弊,纵有情感寄托,也是言尽意竭,几乎不给读者留下任何回味的余地,至于得味基础上的出新,那就更谈不上了。”非常遗憾,老金的《一首老干体——中美电视会谈》,再次用实际行动诠释了这一说法。问题是老金先生本人并不这么看,反而沾沾自喜,自鸣得意,自觉满意。究其原因,大抵就像“盲人摸象”一般,只摸到了所谓正能量一端吧?当然,总比那些只摸到诗之皮毛者强得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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