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远山绿叶 于 2021-11-19 16:35 编辑
说写诗之就里
一 说点就里之事。作为写诗的人,不要像一般读者那样,要么稀里糊涂说好说坏,好的拿来,坏的不看,要么先确定是好诗,然后搞欣赏,只见好,没的坏,甚至由此引申,展开畅想,乃至进行二度创作,这都是主观做法,读者可以这样,毕竟这本身就有修身养性之能。 写诗的人不应该如此,不管对己对人,都要尽量再尽量地客观对待,不掺杂一点主观因素,因为写诗的人总是要亲自实践的,而且要不折不扣地绝对落实,不可用主观方面来蒙人蒙己。 写诗的人要用实践甘苦说话和思考,并如此总结经验教训。这里有个辩证,一是能够跳出来,的确当个读者,却不当一般读者,从而保证用甘苦来客观审视甘苦,用创作规律准确审视实际创作,这个关过了,再从这个基础上,用欣赏规律来审视和预见能否得到广泛欣赏。 一是本着欣赏决定创作,创作引导欣赏,在不打破欣赏规律的前提下,尽量压缩主观迎合读者欣赏的创作因素,尽量靠近真实情形来写,且不论在手法上是实写还是虚写,是这样才能彻底保证真情实感。 就我这两首诗看,根本不像你想的那样,什么“描写出了一个共产党员为人民服务的急迫心理,是一种时不我待的奉献精神”,“这是辛勤劳动的场景,也是对有所成果的欣慰”,“概况出了时间的宝贵,有志者绝不会任其荒废。这也是古往今来所有英雄豪杰的共同感叹和心声”。 你说的这些就是欣赏,还是把自己当做了一般读者,如此一来,你怎么说,自然有你的理由,都可看成“见仁见智”,但作为写诗的人是要把欣赏经验用于实践的,那么该怎么用? 用你这些想法搞创作,写的诗是不是会出现故意拔高现象?不能这样,反而是,作者就只管写实情,否则就当不了真情实感的作者,至于诗写出来能不能拔高,不是作者要想的,而是作者固有的精神力量通过实情自觉不自觉作用于创作的,这没法自吹自擂和有意抬高拔高,不然就成了造假了。 换言之,写什么实情,就有什么样的精神风貌,也由此反映出作者自身的内在气质和日常修为,甚至说,是这让一个人有没有写诗资格。 实情就是日常修为,也来自日常修为,能够反映出人的内涵,也代表人的内涵,既是人生活的全部,也是创作有内涵的来源,是这让人、让他的创作言之有物,也由此学会写诗,即信手拈来、自然而然地表达自我及对周围世界的感受。 比如,“半年隐忍一无成,术后饶人费矫情”,写的就仅仅是实情和心理活动,属于是什么人就是什么样,就有什么做法、态度和想法;“斜倚片臀盯电脑,侧分只手作诗评”,是个实际画面,能不能拔高,仍然在人上,事上,不在写上,没有实情而这样写,就是蒙人,或许可以蒙一般读者,若蒙了写诗的人,或写诗的人也看不出来,到实践中是不是要作假诗? 这处可以想一想,也是我一再提醒的,为什么有人帮他人改诗,总是改得越来越远,甚至面目全非,一塌糊涂?就是因为简单站在欣赏立场,不能换位思考站在作者实践立场,用主观而不是用客观来看他人的写诗实践,在暴露出自己的同时,也承认了自己是假货制造者。 任何一个作者只要动起笔来,他就有自觉不自觉的理由,且不管是必然还是偶然,都可辩证地找到原因,这就是尊重实情的基础。改诗可以改到作者想不到的地方,想不到的地方不等于作者潜意识里没有,如此才能让作者恍然大悟,茅塞顿开,若改到让作者认为不是这么回事,就说明已经不在一个实情里了,或说不是同一个人眼里的实情了,我常讲改什么不能改灵感,就是提倡尊重实情。 实情是施展能力的特定氛围和劳动对象,是灵感的发源地,没有实情等于能力无以显现和发挥,实际是人无从存在,实情发生变化,随着认识的变化,能力的重点和层次也会发生调整和改变,灵感也是这样。 对同样一个实情,之所以修改者和作者站不到一个事实上,就因为注重的不是作者的灵感,修改的不是作者的认识和表达认识的方法,并通过认识和对认识的表达使其提高,而是修改了根本能力,根本能力是要通过经历、经验,特别是认识训练和方法训练来进步的,这方面无人可以替另一个人来进步,不然改也是白改。 应该讲,写也好,改也罢,其实是一回事,都依赖于写诗的根本能力。根本能力是通过认识和提高认识的各种方法来渐进的,不可能一日千里,这就是学习的规律。培养人和帮人改诗也是从提高认识和运用各种表达方法入手,必须针对实情来有的放矢地抓住包括特定规律和普遍规律在内的一切认识和方法因素。 一句话,写和改都要尊重实情,一定要客观再客观。对同一个灵感,在实情不变的情况下,允许反复修改润色,但怎么改也只能改表达方法,并善于利用灵机一动得来的新认识,但不能通过抄袭他人认识,包括不符合自己个性的方法,来抬升和拔高,要避免弄巧成拙反而不利于个人渐进性真正提高。 接着看。“寻常待惯时间贵,六十凄惶岁月轻”,虽诗法是转折,写法仍同第一联;“且笑病身难久坐,长文驻罢自叹惊”,诗法为收结概括,写法却是在给自己画此时此刻刹那之相、之感。 这就是对实情的尊重和客观创作,不假一丝主观抬升之意,即便为了吸引读者,为了形象生动,也要看实情生动不生动,是否选材准确,是否刻画得体,发现和表现的美是否到位,如此才既不破坏真情实感的创作规律,也不影响读者往引申里欣赏,例如,或启人之思,或迪人之情,或感人以鲜活,或明人以事理,是这才让创作规律指导了创作实践,也引导了欣赏。 同样,也是这让写诗的人会写诗,而不是靠在书本知识中学点技巧、学点欣赏经验来写诗,这不算会写诗,因为不能真正表达自我,也就于似会不会、似是而非中,不得不缺乏真实底蕴,不得不走向虚荣显摆炫耀,所要的仅是浮夸和面子,更糟糕的是,也同时把诗这一表达工具假装成了人,偷换了概念,让本来是什么人就怎么写,变成了怎么写就是怎么样的人,本末颠倒,有了扯不完的皮。 不妨插几句即兴,再看一看是怎么写来的: 岁月匆匆六十年,后生问我苦何焉。腾空坐入飞行器,落地围来迎接员。 能进不花难理解,该收反散太新鲜。今时往昔非同日,传统优良成可怜。 这是反映现实情况和思考的,捕捉的是实情中的一瞬,并加以情节筛选而成。社会生活的美好变化与人们对待财富态度的反差,正是我这一代人时时经历和纠结的事,而且是全过程经历和纠结,该如何反映? 不管怎么反映,只要是真实的,就既是实情,也是站在实情上的实践,无外乎用什么认识和方法表达出来,其中写诗的过程是创作实践,内容则必然是生活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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