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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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家在绿树环合中。高树须仰视才见树冠,粗树一人合抱不过来。且不说树们在酷暑难耐的时候,给人们洒下多少阴凉,单说我这花果山才下来似的小家伙,就仰仗着树的稳健,过足了荡秋千的瘾。 如若是低矮的丫杈,伸手可及,或者是跳跃可及的,那就省劲了,我直接把自己挂在树杈上,手臂就是秋千索,一脚上缩,一脚蹬地,迅即两脚并拢,游啊荡啊,没个够。此法,我可坚持不了多久。几个回合,手臂酸的不听使唤。于是,我常哼哼唧唧地跟在父亲身后。一旦父亲闲下来,我就递上绳子,叫父亲给做秋千。父亲微微一笑,把绳子扔到一边。看我的嘴撅得能拴头毛驴,父亲禁不住又笑了,说:“傻丫头,绳子那么短那么细,咋做秋千?”我恍然大悟,才知道父亲不是不理睬我。
父亲目测两树的距离,挑选满意的,把长而粗壮的绳子拴在大柳树身上,然后自己坐上去试试绳子的承受力,大约是觉得够稳妥了,然后一声吆喝:“丫头,坐上。”父亲轻轻地推动,我咯咯地欢快地笑,我就燕子穿云一般荡漾在空中。
母亲见了,大声嚷嚷:“什么都依着孩子!”
一会儿,我就又不干了。
“哦”地一声,父亲说,“改造一下。”
一块木板,在父亲手里,被砍斫,三下两下木板两头砍出来垭口,绳子绾出来扣,牢牢地拴住木板垭口,我眼里,一个标准的秋千架就这么神奇地弄好了。
父亲依旧是自己先坐上试试,之后才让我坐上。我有点紧张地坐在小木板上,双手死死抓了绳索,被父亲推了一把,秋千就荡来荡去,来回地忽悠,我一瞥眼,看见了母亲心惊胆战的样子。我可管不了那么多,飘离地面的感觉实在是太好,秋千越荡越高,人在空中舞,风在耳边生。
这感觉,后来读书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早被清朝的宋琬记录在《秋千》诗中:“仙仙蝴蝶飞,窄窄檀香板。纤体欲飞扬,只恨春风软。”
忽忽悠悠地,胆子渐大,立于横木,双腿微曲,飞扬,飞扬,肥大的小褂小裤被风鼓满!
即便是今天,我也想再回到儿时的壮汉一般的柳树下荡秋千!嘿嘿,不瞒你说,梦里啊,遂愿过,依旧是记忆中的那一幕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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