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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无想思 于 2021-4-23 07:46 编辑
入声的要点是声调
所谓诗要古读。仅仅就斜一个字是讲不清楚的。斜读古音,那是不是古诗的每一个字都要读古音?比如婀娜古读“窝娜”。备课时把所有的字都查一遍古读,谁有这个本事?还有入声字连专家都搞不清楚怎么读。还有谁教的了古诗?不是应该不应该,而是可行不可行。所以按普通话教学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学生课堂朗读也应该用普通话。笔者是江苏省演艺集团艺培中心声乐高级班和朗诵中级班的学员。虽然本人是业余爱好,可是来教课的都是大师和大师的高材生。他们的话总是有些道理的吧。
“斜”主要是解决押韵问题。比如杜牧的“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杜牧是陕西关中地区人。方言不读斜,也不读“峡”,读“xiea”。古代诗歌是要歌唱和吟诵的。歌唱和吟诵就有“归韵”的要求。斜字拉长腔归韵“a”。何为“邻韵”?汉语主要有a,o,e,i,u五个韵母,歌唱和吟诵归于相同韵母的可以理解为“邻韵”,如斜和峡。后来诗词主要是用来朗诵了,不拉长腔了,不必归韵了。但方言仍然读“xiea”是可以理解的。再者律绝的首句入韵式是可以押邻韵的。“斜”和“家”就是押邻韵,这是因为读斜会下意识的归韵到“a”。说在杜牧的诗中“斜”不读“峡”就“失韵”的,依据何在?还有in和ing首句入韵式也可以押邻韵,这是戏曲的所谓合辙押韵。说在杜牧的诗中“斜”不读“峡”就“失韵”者,建议去唱唱秦腔。当然首句入韵可以宽。其他韵脚是不能斜峡混用的。凡事都有宽有严。
谁也不知道古代的关中人是这么发音的。但是可以断定“斜”和“峡”在关中都不是古读。都是现在的普通话。那何必纠结读斜还是读峡呢,按普通话读斜好了。还是方言最接近古读。而各方言区的读法也不一样。在江苏中部地区“斜”读“qia”,读“恰”的阳平。那么究竟是按杜牧的读,还是按扬州八怪的读?诗要古读,那老师怎么教?
说入声字连专家都搞不清楚怎么读,此言也并非没有依据。现在可以找到一些版本的入声字表。仅仅是解决了拼读的问题,老字典是切和反切。类似读斜还是读“峡”,读婀娜还是读“窝娜”。但是入声的关键是声调,入声是和平仄放在一起的。所以应该比较深入的研究入声的声调,这样才算抓住了要点。必须弄清楚入声在音阶表的位置,才能把入声讲明白。题图是四声音阶表。该书的编者黄磊是中央戏剧学院高才生,南京报业集团的特约语言编辑。我们朗诵班的指导老师。笔者是南京人。南京官话还保留入声。可以参照李清照的词声声慢。
宋·李清照·声声慢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李清照写这首词的时候生活在南京。应该说南京官话或用官话作诗。李清照用的是入声韵。按普通话“觅”读仄声,“戚,息,急,识,积,摘,黑,滴,得”都读平。现在一般的研究,入声全部归仄似乎有问题,根本的问题在于这些入声应该在音阶表的什么位置?通过分析和琢磨这些入声字全部在阳平3到4,而不是3到5。3到4是半音阶(小2度),那不是南京本地人是很难掌握的。还有“摘,黑,得”分别读“着,赫,第”的拼音。
再用陕西方言读,我是请了西安灞桥金航先生读的。通过分辨,陕西方言的这些入声字基本在去声5到3,而不是5到1。5到3是小3度,也不好读,不是陕西人同样也很难掌握。通过分析可以看出4点:
1,入声南京话读平,陕西话读仄。那究竟是按南京话读还是按陕西话读?
2,入声和普通话比较,是“升降不到位”。“升降不到位”是朗诵课教学重点要解决的问题。解决的不好,老师会说你口音重。
3,入声归仄,不能一概而论。应该北方方言多见,南方入声常常读平。不能每一首诗词都归仄。也不能每一首诗词都归平。
4,“摘,黑,得”分别读“着,赫,第”的拼音。普通话读“着,赫”并不押韵,而用入声读就很舒服。还是南京话读阳平小2度,陕西话读去声小3度,比较舒服。可见押韵和声调也有关系。
我尝试着用普通话朗诵,用普通话朗诵入声字读仄,用普通话朗诵入声读阳平小2度,用南京白话四种方式读李清照的声声慢。小范围的读给年轻人听。最能接受的还是普通话,入声字读仄太生硬,入声读阳平小2度太难。用普通话读,入声最接近阳平小2度。听起来比较舒服。我认为很优雅的用南京白话读,而年轻人认为“最老土”。陕西话老土不老土,我不是陕西人不便评价。
明代真空的《玉钥匙门法歌诀》:“平声平道莫低昂,上声高呼猛烈强,去声分明哀远道,入声短促急收藏”。南京话读入声的确短促,而再短促也有一个音高啊。真空也未必不知道。只是那时候不熟悉五线谱,难以表达吧。
除了声调还有极难掌握的“腔调”。年轻人认为用南京白话读“最老土”,这就是腔调。腔调不同于声调,它有时比小2度高一点点,有时比小2度低一点点。在五线谱上找不到位置。歌唱家来上民族声乐课还引用老子的“道可道,非恒道”,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用语言,符号来表达的,比如风格。“都有道,太单调”,唱歌没有风格那还有什么意思?民歌也分类,大致有三。一是传统民歌,就是用方言演唱,或是带有强烈的方言色彩。二是新民歌,就是曲调是民歌风格的而用普通话演唱的创作歌曲。三是用普通话唱传统民歌。
朗诵毕竟还不同于歌唱,朗诵可以有风格,但不能有方言“腔调”。南京话陕西话读古音有五个音阶。而据专家研究,广州白话有八个音阶。那以谁的为标准呢?用普通话读古典诗词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如果类比,就是用普通话唱传统民歌。
至于“摘,黑,得”要分别读“着,赫,第”的拼音。我认为也没有必要。就如同斜读峡,婀娜读窝娜。因为这样会增加教学的难度。入声读阳平小2度或去声小3度,已经够为难学生的了,还要读古切。搞得如此复杂,究竟是保护国粹还是为难世人呢?
平水韵是南宋人刘渊研究唐朝的读音,词林正韵是清朝人戈载研究宋朝的读音。如果喜欢还是可以照着写,就是不能要求别人照着读。因为唐朝人也不可能是严格的按照宋朝的平水韵写诗或读诗。
杜牧·山行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按陕西话读,斜读平。“家,晚,花”都读去声小3度,可以理解为读仄。这还是七绝吗?是杜牧不对还是刘渊不对?而这首诗就是七绝,因为现在是按普通话读的。研究同一个问题会得出不同的结论。有主张入声就要古读入声;有主张入声用普通话读,至少学校的课堂教学是如此。我赞同后者。从音阶的角度讨论入声的似乎不多。笔者的这些所谓“研究”和各种各样的一些高论都可以去申请优秀论文奖。这是研究诗词的源流。当然不是多此一举。而学生就一定应该照着读,没有这个道理吧。
今人如果还写声声慢,当然还是可以用词林正韵入声。但建议韵脚最好对照普通话要么归仄,要么归平。因为你就是用词林正韵写,读者还是会用普通话读。要求读者对着古韵表读诗词是可笑的。更为重要的是,入声就是方言的留存,硬说成古雅也挡不住入声的式微。如果我的分析还算有道理,入声式微的主要原因就在于音调难以掌握,难以统一。现代标准汉语读音去地域化是必然的。
笠翁李渔说结构第一,词采第二,声调第三。就是格律诗词是否古雅,意韵神韵要排在前面,而声韵排在第三。古诗要古读可以休矣。
附录:
普通话:中华人民共和国通用的现代标准汉语。
普通话Standard Mandarin/Putonghua ,是现代标准汉语的另一个称呼,是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官话为基础方言,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的通用语 。汉语不等同于普通话 ,推广普通话并不是要人为地消灭方言,主要是为了消除方言隔阂,以利社会交际,与人民使用传承方言并不矛盾 。
普通话作为联合国工作语言之一,已成为中外文化交流的重要桥梁和外国人学习汉语的首选语言。截至2015年,中国70%人口具备普通话应用能力,尚有约4亿人只局限于听懂的单向交流。 《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普及攻坚工程实施方案》计划"到2020年,在全国范围内基本 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具体为全国普通话普及率平均达到80%以上。
清末已出现"普通话"一词,清廷1909年规定北平官话为"国语",民国时期多次制定国语读音,新中国成立后1955年规定国家通用语言为普通话。国语的前身是明清官话,更早之前则称为雅言 。现代普通话跟东南地区方言相比,保留的古音比较少,并且消失了入声。
1909年清政府将北平语音命名为国语。民国时多次制定标准,1918年北洋政府公布了第一套国家认可的国音注音字母,1920年爆发"京国之争",1932年经国民政府教育部颁布《国音常用字汇》后,确定国语标准。普通话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而不是以滦平语音为标准音。制定标准后于1955年向全国推广。2000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确立了普通话和规范汉字作为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法律地位。
附件是笔者用南京官话读的李清照声声慢,和金航先生用陕西方言读的李清照声声慢和杜牧的山行,供参考。(此网站打不开音频文件,有兴趣的可以去南京诗词学会网)
已经著作权登记,署名张宁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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