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商书·仲虺之诰》

虎溪三笑

尚书·商书·仲虺之诰

成汤放桀于南巢，惟有惭德。曰：「予恐来世以台为口实。」⑴


仲虺乃作诰，曰：“呜呼！惟天生民有欲，无主乃乱，惟天生聪明时乂，有夏昏德，民坠涂炭，天乃锡王勇智，表正万邦，缵禹旧服。兹率厥典，奉若天命。夏王有罪，矫诬上天，以布命于下。帝用不臧，式商受命，用爽厥师。简贤附势，实繁有徒。肇我邦于有夏，若苗之有莠，若粟之有秕。小大战战，罔不惧于非辜。矧予之德，言足听闻。惟王不迩声色，不殖货利。德懋懋官，功懋懋赏。用人惟己，改过不吝。克宽克仁，彰信兆民。乃葛伯仇饷，初征自葛，东征，西夷怨；南征，北狄怨，曰：‘奚独后予？’攸徂之民，室家相庆，曰：‘徯予后，后来其苏。’民之戴商，厥惟旧哉！”⑵


佑贤辅德，显忠遂良，兼弱攻昧，取乱侮亡，推亡固存，邦乃其昌。⑶

德日新，万邦惟怀；志自满，九族乃离。王懋昭大德，建中于民，以义制事，以礼制心，垂裕后昆。予闻曰：『能自得师者王，谓人莫已若者亡。好问则裕，自用则小』。⑷

呜呼！慎厥终，惟其始。殖有礼，覆昏暴。钦崇天道，永保天命。」⑸

【注释】

⑴南巢：地名。或在今安徽巢湖北岸一带。德，内心。台（yí），我。口实，指经常议论的内容。

⑵仲虺：相传是奚仲之后，为汤左相。任姓，薛氏，名莱朱，字仲虺，号中垒，薛邑（今山东滕州市官桥镇薛国村）人，华夏族。商朝开国元勋，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奚仲十二世孙，薛姓始祖。时乂，时通“是”。乂，治理。缵（zuǎn），继承。《说文》：“缵，继也。”旧服，谓已往的传统。率，遵守，遵循。典，法度。矫：（jiáo角），假托、诈称之意。帝用不臧，式商受命，用爽厥师：臧，善，好。式，以，以此。爽，明。师，众。简贤附势，实繁有徒：简，慢待。繁：众多。小大战战，罔不惧于非辜：小大，大事儿、小事儿。辜，罪。

⑶兼弱攻昧，取乱侮亡，推亡固存：兼并弱小的，攻伐昏聩的，攻取乱政的，不理会那些灭亡的，推送那些该灭亡的，帮助巩固那些该存在的。

⑷王懋昭大德，建中于民，以义制事，以礼制心，垂裕后昆：懋，勉力。努力。中，中道。裕，富裕，丰厚。后昆，后世子孙。

⑸殖有礼，覆昏暴：殖，培植，培养。覆，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