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埂上的山楂

冰儿诗词

田埂上的山楂
俞继芬

小学时每到秋忙，
常常去乡下割稻，
左手抓紧稻棵，
右手用锯镰刀把稻棵拉断。
由左至右，由左至右……
腰弯着，一直律动，就那样。

那时，偶尔能发现红红的山楂，
就长在半山半圩的田埂上。
争抢着来上几颗，
酸酸甜甜，甜甜酸酸，
噫，那味儿真是没齿难忘。

山上的山楂树高高大大，
田埂上的就可怜巴巴，没那么高端。
不过，甜酸的味道还是一模一样。

砍麦会砍到小腿，
伤口像小孩的嘴儿微张。
割稻则常常会割到手指，
疼得你七荤八素，不知道东西南北方向。
若是割到了骨头，
便反而不知道疼痛，
只是心里
像打翻了一瓶五味杂酱。

班主任捧着我的左手，
命令我不许再劳动，让我静静地坐在一旁。
眩晕中，总觉得太阳穴上的血管，
突突突地跳个不停，
总觉得，地下的血滴红过田埂上的山楂，而那天的阳光却好像特别地明亮。

同学们四处去找山楂，
那天找到的山楂都归了我，
在我的身边码成了红心的形状。

现在，小指上几道疤痕还是宛然可见，
每抚摸总想起国家那三年真是困难。
经常地，眼前浮现出老师同学的笑脸，
总出现那山那圩，那稻田那河滩。
还有那田埂上红红的山楂呀，
每念此，我的心里就总会漾过一阵阵酸酸甜甜的细浪，
唉，没齿难忘，没齿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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