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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句对(当句有对、就句对、自对、自成对、句中对、边对、互成对、四柱对)
1.定义
一句之中某些词语自成对偶,称为当句有对,一般叫自对。 古人在工对的权变中允许在联内进行自对,简称“自成对”。自成对是用字对仗的一种,就是一联的一比之中,同类名词自相对仗,即一联诗不仅上下句是对仗,句子中也使用对仗的形式。叫法很多,又叫“就句对”、“边对”、“当句对”、“互成对”或“四柱对”(“有本句中自相对偶者,谓之四柱对。”(冒春荣《葚原诗说》卷一)(注意,“四柱对”不是“四维对”也不是“四柱联”)。 2.叫法的有关记载 ①当句对。《文鏡秘府論·二十九種對》第二十,當句對。賦詩曰:“薰歇燼滅,光沉響絕。”按:文中只列例句,未加说明。“薰歇”与“烬灭”为对,“光沉”与“响绝”为对,是为当句对。今保留其名称,也称自对或当句自对。 宋/洪迈《容斋续笔·诗文当句对》:“唐人诗文,或於一句中自成对偶,谓之当句对。盖起于《楚辞》‘蕙烝兰藉,桂酒椒浆;桂棹兰枻,斲冰积雪’。自齐粱以来,江文通庾子山诸人亦如此”。 《升庵诗话》云:“王维诗‘门外青山如屋里,东家流水入西邻’,严维诗‘木奴花映桐庐县,青雀舟随白鹭涛’,皆谓之当句对。” ②就句对、当句有对。宋/严羽《沧浪诗话·诗体》又称当句对为“就句对”:“有就句对”,郭绍校释:“又曰当句有对。如少陵‘小院回廊春寂寂,浴凫飞鹭晚悠悠’,李嘉祐‘孤云独鸟川光暮,万里千山海气秋。”按,李商隐有七律一首题曰《当句有对》。 就句对法:《赠僧》:“往往语复默,微微雨洒松。”又:“水边林下何时去,薄宦虚名欺得人。”前诗贾岛作,后司空曙所作。“往往”不可对“微微”,“去”字不可对“人”字,乃是诗一句以作对,以“语”对“默”,以“雨”对“松”,以“水边”对“林下”,以“薄宦”对“虚名”也。(惠洪《天厨禁脔》) ③四柱对,四柱本是《易经》中的术语,古代星命家以年、月、日、时的干支为八字排成四柱。四柱对,冒春荣《葚原诗说》卷一:“有本句中自相对偶者,谓之四柱对。如‘赭圻将赤岸,击汰复扬舲’王维,‘四年三月半,新筍晚花时’元稹,‘远山芳草外,流水落花中’司空曙是也。”四柱对与四柱联是两个概念,别混淆了。单联各有相连的两字自对之后,然后相连的两字在上下联成对。自对不但要当句内对,上下联还要对,这样上下联共有四个字,所以称之为“四柱对”。互成对那是有人说可在一句中,那么四柱对要求上下联也要对得上,所以为四柱。 3.起源 钱钟书在他的《谈艺录》中说“此体创于少陵,而定名于义山。”(见中华书局1984年出版钱钟书《谈艺录》11页)少陵即杜甫,义山即李商隐。钱钟书在例举了杜甫与李商隐几联这种句子之后,接着说李商隐“又七律一首题曰《当句有对》,中一联云‘池光不定花光乱,日气初涵露气干’。”在这里钱钟书不但说明了这种句子创于杜甫,同时说明“当句有对”这个术语、这个概念是由李商隐在一首七律的题目上标明的。 但是,韩成武,贺严的《杜诗“当句对”艺术研究》指出,其实早在梁朝何逊的诗中就已出现此种对仗形式。 我从何逊的诗中找了几联:山烟涵树色,江水映霞晖。/飞蜨弄晚花,清池映疏竹。/早霞丽初日,清风渭薄雾。/可闻不可见,能重复能轻。(既上下句成联,又本句自对)可见当句对早在南北朝时已出现,自齐、梁以来,江文通、庾子山诸人亦如此。杜甫的贡献是把前人的五律“当句对”引入七律,并通过创作实践把这种对仗形式推入极至。李商隐的贡献是定名为“当句有对”,后简称为“当句对”。这些并不是它们的源头。 《容斋随笔》说,(当句对)盖起于《楚辞》“惠烝兰藉”、“桂酒椒浆”、“桂掉兰枻”、“斫冰积雪”。 我认为各种对仗多起源于《诗经》,当句对也不会例外。凡两句皆四字的联合结构短语,皆可当当句对看待。例子甚多。如“是刈是濩,为絺为绤”、“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充耳秀莹,会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如山如阜,如冈如陵”、“爰居爰处,爰笑爰语”、“维熊维罴,维虺维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