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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雀头”腊八粥
腊八这一天,在我的家乡,要吃“雀头”腊八粥。
相传道光年间,家乡的麻雀泛滥成灾,成片成片的庄稼被麻雀啄坏,一个懂法术的人向县令献计,腊八节时,家家户户把荞麦面捏成麻雀头一样的面疙瘩,面疙瘩里包上铜钱,然后把面疙瘩下到腊八粥里煮熟,盛一小盆煮熟的腊八粥祭拜神农氏,余下的腊八粥自家吃掉,把吃出来的铜钱埋在庄稼地的一头,来年的麻雀就会飞走,不会再啄食庄稼。说来也巧,到了第二年,麻雀只是在庄稼地的上空盘旋,却不下来吃庄稼,庄稼果然取得了丰收。于是,每年的腊八节,家乡人都要熬煮“雀头”腊八粥,以期来年有个好收成。
每年腊八节的头一天晚上,母亲抱回一大捆柴火,围着土筑锅台,拉着木风箱,哐当哐当地给我们熬“雀头”腊八粥。母亲先在锅里放入红豆、绿豆、黄豆、豌豆,看它们熬得有些黏稠了,再依次放入黄米、荞麦、面粉、核桃仁、杏仁、红枣等,用慢火熬成稠稠的腊八粥。粥熟了的时候,母亲就把荞麦面捏成麻雀头一样的面疙瘩放在腊八粥里煮熟。
母亲叮嘱我们一定要在太阳升起前喝粥,我们也不知原因,姐弟几个就抢着看谁喝得多,直喝到肚子圆鼓鼓的,实在喝不下去,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笑起来。母亲则在一旁,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我们边喝粥边打闹。母亲往往熬制一大盆腊八粥,说是“腊八腊八,要吃八天”,实际上也吃不到八天,大概两三天就被我们姐弟几个扫荡一空。
在我的老家,腊八节还有冻冰坨的习俗,腊月初七晚上,母亲在水碗中放一些白糖,把一枚系线的铜钱放在碗中,在屋外冻一晚上,腊八节早上,如果看到哪一方冰面凸起,就预示来年哪一方庄稼丰收。比如说,东面的冰面高出来,就预示着东面的庄稼丰收,至于有没有科学依据,无从考证,但这种习俗却给儿时的我们带来无穷的欢乐。看完之后,我们姐弟几个抢着吃糖冰坨,也许,那就是我最早吃到的天然冰棍,那种甜蜜的味道,一直甜到今天。
又到腊八节,家家户户飘出了腊八粥诱人的香味,我抑制不住地想念母亲熬制的“雀头”腊八粥,我一定要赶回母亲家去,再尝母亲的“雀头”腊八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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