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美女诗人鱼玄机

北戴河

唐朝豪放女：鱼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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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继胜 于 2020/4/2 7:54:28 发布

[size=1.35em]    公元871年，也就是唐懿宗咸通十一年，秋，长安，京兆府门死刑犯处决现场。

    唐代承袭《周礼》“刑人于市，与众弃之”的做法，在闹市街头公开执行死刑，欢迎围观，以此震慑犯罪，教育群众。

    门外广场上，人山人海，围了个水泄不通，群众喜欢看杀人，就在自己面前，亲眼目睹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斩首，人头落地，血溅当场，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刺激的了。更何况，今天被行刑的犯人，是长安城声名远播，色艺双绝的风流美女，女道士鱼玄机。

    当鱼玄机被押上刑场的那一刻，人群中一阵骚动。尽管穿着囚服，戴着刑具，未施粉黛，素面朝天，但27岁的鱼玄机看起来依然风姿绰约，美艳动人。必须承认，长得好看的人穿啥都好看。

    唯一与往日不同的是，她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勾人魂魄的妩媚，只有空洞和茫然。

    临行前，鱼玄机45度角仰望天空，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哎，男人呐......”

    1.

    是的，鱼玄机是因为男人而死的。

    她一生虽阅人无数，但生命中真正让他动心的，只有三个男人。

    一个是她的初恋，花间派鼻祖温庭筠，拿走了她的感情；一个是她的丈夫，当朝新科状元李艺，拿走了她的身体；一个是她的情人，著名音乐人陈韪，这个就厉害了，拿走了她的生命。

    鱼玄机，本名鱼幼薇，出身贫寒，自幼丧父，母亲在长安一家娱乐会所做服务员，负责洗衣服做饭啥的，鱼幼薇从小在青楼长大。

    少年时期的鱼幼薇不但长得眉清目秀，颇有姿色，而且爱好文学，第一次见到温庭筠的时候，她才11岁。知道青楼里小姐姐们唱的那些好听的小曲儿，许多都出自这个大胡子叔叔之手，所以，对温庭筠十分仰慕。

    温庭筠也喜欢小姑娘的聪明伶俐，乖巧可爱，经常辅导她诗词创作，一来二去，便收为弟子，二人以师徒相称，诗词相和，在一起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转眼薇薇到了14岁，情窦初开，小萝莉爱上了怪蜀黍，主动示爱，一首《冬夜寄温飞卿》，摆在了温庭筠的案前：

    苦思搜诗灯下吟，不眠长夜怕寒衾；

    满庭木叶愁风起，透幌纱窗惜月沈。

    疏散未闻终随愿，盛衰空见本来心；

    幽栖莫定梧桐树，暮雀啾啾空绕林。

    啥意思？简单说就是一封情书，温庭筠看罢，当即陷入痛苦的矛盾纠结之中。

    为啥纠结？这不是好事儿吗？

    人贵有自知之明。首先，温庭筠长得其丑无比，照片贴门上就能辟邪，人送外号：温钟馗，鱼幼薇花容月貌，跟他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吗？

    其二，温庭筠科考连续失利，功名无望，也没个正式工作，除了会写几首小黄诗之外，一无所长，无房无车无存款，自己生活都成问题，拿什么结婚？

    其三，温庭筠已年过半百，鱼幼薇正值豆蔻年华，虽说爱情不受年龄限制，而且有大唐科学院82岁杨教授娶28岁女学生的先例，还传为一段佳话，但温庭筠总觉得，师生之间发生这种事儿，有点儿不地道，非君子所为。

    在这里，我们必须表扬一下我们温老师，在大是大非面前，立场坚定，抵制住了诱惑，断然拒绝了未成年少女的一时冲动。

    我们流氓也是有底线的好么。

    2.

    本着对学生负责任的态度，温庭筠对鱼幼薇苦口婆心，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要冲动，我年纪大了，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跟我在一起将来你会后悔的，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位青年才俊。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放弃天长地久。温庭筠以博大的胸怀，把自己最爱的女人介绍给了好友的儿子，当朝新科状元李亿，表现了令人尊敬的长者风范和一个知识分子的高风亮节。

    但是，李亿已经结过婚了。

    这有什么关系呢？成功人士三妻四妾很正常啊，做小妾也没什么不好，虽然听起来好像不如正室，但过日子这种事，名分不重要，关键看男人爱不爱你。

    而且，小李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家里条件也好，长安二环以内好几套房，你嫁过去就是少奶奶，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听话啊薇薇，我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你们这些老男人，就是不想承担家庭责任，始乱终弃，哼！

    鱼幼薇一赌气，答应了温庭筠，转身嫁给了李亿。

    嫁到李家以后，果然，李亿对鱼幼薇宠爱有加，呵护备至，今天买包包，明天买口红，三天两头带她出去吃好吃的。

    李夫人裴氏很生气。

    自从纳了妾，丈夫就再也不碰自己了，整个心思都在这个小妖精身上，这还了得，是可忍孰不可忍？

    裴氏开始对鱼幼薇百般刁难，对丈夫李亿更是约法三章，不许在老娘面前秀恩爱，不许偷偷给她卖东西，不许在那个小妖精房里过夜。

    裴家是京城的名门望族，颇有势力，李亿一个外乡人，能状元及第，在朝廷谋个好职位，大半是岳父私下做的工作，所以，李亿向来惧内。

    鱼幼薇的好日子没过上几天，就开始在家里处处受气，后来发生了一次争吵，裴氏一怒之下，要求李亿将鱼幼薇赶出家门。

    李亿对裴氏的话不敢不听，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小李也是身心疲惫，就在外面租了套房子，将鱼幼薇安置在里面，对她说：“先暂时受点儿委屈，等过一段儿时间，就接宝宝回家。”

    鱼幼薇说：“回去还不是要受那个老女人的气，就不回去，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李亿说：“放心宝宝，长则半年，短则一个月，我早晚休了这个黄脸婆，等着我，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一番海誓山盟之后，李亿从此消失。

    男人呐，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别信男人那张破嘴，你说过两天来看我，一等就是一年多，三百六十五个日子不好过，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3.

    在一个女人心理最脆弱，最需要关怀的时候，丈夫无情地抛弃了鱼幼薇。独守空房的这段时间里，鱼幼薇不但寂寞难耐，也失去了经济来源。

    更糟糕的是，初恋情人温庭筠也不在身边，早在结婚的时候，温庭筠送上一个大红包就离开了长安，“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音讯皆无。

    鱼幼薇举目无亲，一时万念俱灰，无奈，公元866年，22岁的鱼幼薇在长安咸宜观出家做了女道士，道号：玄机。

    梦想一旦破灭，随之而来的，就是无边无际的堕落。

    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妆；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枕上潜垂泪，花间暗断肠；

    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

    这首《赠邻女》，就是鱼玄机看破红尘，心灰意冷，坠入深渊的标志。

    正值青春年华，空虚寂寞，孤枕难眠，鱼玄机在咸宜观中收了几个女弟子，然后在门上贴出一张告示：“鱼玄机诗文候教”。

    啥意思？读过书的人一看就明白，名为研讨诗文，其实，就是个披着文化交流外衣的妓院。

    那干嘛不直接一点，还遮遮掩掩的？毕竟是道观，你总得顾及一下社会影响对不对，娱乐会所，休闲养生，保健按摩，叫啥名字不重要，主要看服务内容。

    鱼玄机毕竟是个文艺女青年，跟社会上那些妖艳的特服不一样，讲情调，讲品位，以诗词研讨的形式，针对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有文化的高端客户，大家聊得开心，情投意合，那就接着往下进行。

    咋收费？一千两千不嫌多，三百五百不嫌少，您随意，主要是个缘分。我跟你讲，你越是这样说，客人越是不好意思给太少。

    如果遇到吝啬鬼或者粗俗不堪的暴发户怎么办？那对不起，贫道以诗会友，本店并无特殊服务项目，施主请自重。你看，进可攻，退可守。

    鱼玄机既美貌又有才，自小在青楼长大，耳濡目染，经验颇为丰富，又是文坛大咖温庭筠的绯闻前女友，“于是，风流之士，争修饰以求狎。”咸宜观一时门庭若市，生意十分火爆。

    4.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在迎来送往的客人中，鱼玄机与长安歌舞团一个叫陈韪的青年乐师产生了感情。

    我们知道，鱼玄机从小爱好文学，早年曾得到温庭筠的指点，诗词功力颇深，现存诗歌50首，被《全唐诗》收录。

    如果说，李白、杜甫、王维、白居易是唐诗的四大天王，那么，鱼玄机和李冶、薛涛、刘采春，就是当之无愧的唐诗四大天后。

    作为著名音乐人，陈韪在同鱼玄机的交往中，为她的美貌和才华所倾倒，主动为她的诗词谱曲，并通过演唱会、MV等形式广为传唱，极大提高了鱼玄机在首都文艺界的知名度。

    跟其他人不过是逢场作戏，只有陈韪，能带给鱼玄机不一样的感觉，二人的感情与日俱增。

    只是那时，深陷情网的鱼玄机并不会想到，正是这个男人，毁了她的一生。

    故事的发生是这样的：

    话说有一天，鱼玄机的闺蜜请她中午去家里吃饭，鱼玄机欣然赴约，临出门，想到一会儿陈韪可能要来找自己，就跟一个叫绿翘的丫鬟交待，如果陈老师来了，就告诉他我去哪儿了，让他来找我。

    绿翘说好嘞。结果，一直到吃完饭陈韪也没过去找自己。

    傍晚，鱼玄机回到道观，问绿翘：“陈老师来过吗？”

    绿翘支支吾吾说：“来过，听说你出门了，就走了。”

    鱼玄机看绿翘目光躲躲闪闪的样子，顿时心生疑虑，进房间转了一圈，出来就质问绿翘：“老实说，下午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你们瞒着我都干了什么？你跟陈韪是不是早就有一腿？”

    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男人呐，平时说得好听，什么我的眼里只有你，你是我生命中的唯一，都是骗人的，在美色面前，但凡有个机会就蠢蠢欲动，文艺圈有多乱你也知道。

    别问我鱼玄机是怎么发现问题的，女人的直觉啊，哼哼，我跟你讲，准的吓人。

    绿翘当然是死不承认，鱼玄机一怒之下，对绿翘一阵毒打。

    也是中午喝了点酒，下手没有轻重，绿翘最后被打得奄奄一息，对鱼玄机恨恨地说：“练师欲求三清长生之道，而未能忘解佩荐枕之欢，反以沈猜，厚诬贞正，翘今必毙于毒手矣，无天则无所诉，若有，谁能抑我强魂？誓不蠢蠢于冥冥之中，纵尔淫佚。”

    意思是说，你一个修道之人，却不忘床榻之欢，自己天天跟男人胡搞，反过来诬陷别人偷情，我今天要是被你打死了，变成鬼我也不会放过你，让大家都知道你有多淫荡。

    说完，气绝身亡。

    鱼玄机当时被吓坏了，趁着天黑，偷偷在院子里挖了个坑，将绿翘掩埋，第二天跟别人说，绿翘辞职回乡下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没过多久，天气转暖，道观里有人发现院子里的苍蝇总喜欢围着一个地方转，不禁心生疑惑，挖开一看，赫然是一具死尸。

    此事载于晚唐皇甫枚所著《三水小牍》。

    5.

    案发后，鱼玄机因重大犯罪嫌疑被京兆府关押，经审讯，案犯鱼玄机对故意伤害致他人死亡以及毁尸灭迹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虽然犯罪手段凶残，民愤极大，但毕竟属于过失杀人，嫌犯认罪态度良好，能主动坦白交代，死的又是个婢女，依照大唐刑律，本来罪不至死，但负责审理此案的京兆尹温璋说啥也要办鱼玄机个死罪。

    为啥？据说，这位温大人也是鱼玄机的客户之一，对鱼玄机的美艳倾慕已久，之前曾去道观微服私访，完事儿之后，结账时候闹了点不愉快，对，知道我是谁吗？京城打听打听，老子出来玩啥时候买过单？

    这之后，鱼玄机特别交待前台，这个人再来就说我不在，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两人从此结仇。

    冤家路窄，这次你犯到我手里，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这件事儿是真的假的？这个咱也不好说，都是坊间传言，鱼玄机出身低微，正史中记载甚少，社会上的传说也许有演绎的成分，姑妄言之，姑妄听之。

    总之，鱼玄机最后被判死刑，斩杀于长安京兆府门外，死时年仅27岁。

    公元1984年，香港邵氏兄弟公司将鱼玄机的故事搬上了大荧幕，片名《唐朝豪放女》，影片上映后，轰动一时，被视为邵氏经典艳情片之一。

    据说，鱼玄机行刑那一天，出轨情人陈韪创作的新歌《你并不是我的唯一》在长安大剧院举行了首发式；

    也是在同一天，曾经的丈夫李亿接到由正县升为副厅的通知，拿到任命书后，在家收拾行囊，准备赴任；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初恋温庭筠，直到多年以后才辗转得到这个消息，当时，年逾花甲的温庭筠呆坐在窗前，凝望远方，长叹一声，半晌未语。

    又过了许久，鱼玄机临终前写的这首诗，才传到温庭筠手里：

    焚香登玉坛，端简礼金阙。

    明月照幽隙，清风开短襟。

程溪钓叟

老北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程溪钓叟

读鱼玄机
梦揽春风杨柳烟，芳丝无籍乱缠绵。
幼薇怎奈浮尘恶，身后凭谁问锦篇。

程溪钓叟

对鱼玄机这样一个封建时代的悲情才女而言，其自身的命运是无法掌握的，鱼玄机的生平事迹不见于正史，散记杂谈往往流于管孔之见而烙上那个时代及其个人的道德观和价值观，据所看到的鱼玄机的研究表明，绿翘之死值得怀疑，是笞杀还是失手，无法考证，但我们可以从鱼诗中管窥其人似乎不是个暴戾之人，其对丈夫的多首诗中又可见其情深似海，其纵怀、倡妇之说也值得怀疑，而温璋杀鱼之机同样值得怀疑，温璋是个以敢杀而闻名的朝官，其暴戾的性格是可见的，不管其动机如何，鱼案都成了疑案，至于后世小说家言的种种传说诚不足信也；

    我是从太平广记查到鱼玄机的资料的，再从太平广记查到最早的出处是北梦琐言，其文相袭,后世多依此本，有市虎之嫌；

北戴河

程溪钓叟 发表于 2020-4-2 11:42
老北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此文说明作为诗人，实际是一个可怜的角色。

北戴河

明 代 诗 人 顿 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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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衣一 于 2020/4/3 19:00:14 文化散论
   

    顿锐，明代顺天府涿州人（今河北省涿州市）人，字叔养，号鸥汀先生，又号怀玉山人。他生于孝宗朱祐樘弘治二年（1488）年，卒于世宗嘉靖三十九年 (1560)。顿锐自幼聪慧，日诵数千百言过目不忘，乡里有神童之誉。正德六年（1511）登进士第，时仅二十三岁；释褐选高淳知县，其间莅政廉直，顾民生，重教化，曾主持纂修《高淳县志》。正德九年(1514)，入为户部主事，累迁代王府长史。叔养勤读力学，工诗文，登第后“文望诗名雷动都下”。 钱谦益的《列朝诗集》记载：“北人云‘涿郡有才一石，人得其二，锐得其八。’”

    顿锐生平任气节，重名教，好善如渴，嫉恶如仇，嗜学如饴。由于他为官守正不阿，故屡屡触冒时忌，为当朝执政者所不喜。因此两次谢病归乡，卜居于怀玉山（今北京房山十渡一带）；后来则绝意宦途，甘与野老渔樵为伍。“顿君敛迹古城阴，空谷犹嫌步履音”（田汝麟诗《秋日登楼有怀顿丈》），数年足不入城府，每日枕山栖谷，曳杖穿云，登山临水，寻幽吊古，绝巚名岩，题咏殆遍。顿锐在其退隐之初，曾写过一首题为《偕史宫保江村晴泛郡守缙绅毕集有作》五言古诗，内中的描述，生动地表现了诗人的心志：“羁禽脱樊笼，鼓翼喜欲舞。野人出朝市，如释缧绁苦。江村水弥漫，远目欣快睹。未论得幽胜，且足沃肺腑。四美成盍簪，二难有嘉主。尚书匹齐贤，桥庄继名午。琴尊弄沧浪，席卧炤水浒。嘨咏人物清，简质衣裳古。太守苏白风，歌钟轧箫鼓。芰荷万红妆，丽服映修浦。芳兰香可搴，游鳞历堪数。积雨绿远山，斜阳旧高树。舍舟沿村墟，桑麻乱深隖。吴越擅清佳，信美非吾土。永辞衣冠缚，甘就农渔伍。吾慕庞德公，足不入城府。”

    有记载说顿锐“容貌奇古，若列仙之臞。音响铿锵，目光炯炯，资禀高朗，胸次超胜，望之即知非尘埃中人。然尤任气节，重名数，好善如渴，嫉恶如仇。”士林喻之为西汉时期的“董江都（董仲舒）、贾长沙（贾谊）诸贤”，又评其诗名可以“与唐人相悠久” （见杨瀹撰《中宪大夫代府右长史前户部员外郎顿公墓志铭》）。所以晚年虽居于林下，在朝野间却声望转重，而诗人厌恶仕途、退隐归贤的行为，很得士林赞羡，如当时有“涿郡三子”之称的郝勋，在诗人卜居怀玉山后，曾写诗相寄，表达了自己对这种“生活状态”的羡慕之情：“春窗停素书，倚杖看晴昊。行云西北来，忽忆玉山老。洞口碧桃开，宫袍空萃好旷观千古上，遁比群龙早。几时谢尘纷，相期拾瑶草”（《寄怀玉翁》）。

    叔养著有《鸥汀长古集》二卷，《前集》二卷，《别集》二卷，《续集》一卷，《渔啸集》二卷，《顿诗》一卷，《涿鹿先贤传》并刻行于世。锐工于古诗，其五言诗尤佳，气韵清拔。其诗颇受诗选家、诗论家关注，如清早期著名学者李塨即评价“顿鸥汀之俦”为“可歌可传者”（《恕谷后集》卷二《阎户部诗集序》）；清初著名学者和诗人朱彝尊在《静态居诗话》中认为其“诗颇警拔，微嫌冗长”；陈田《明诗纪事》评其诗：“至五律音节高亮，对仗鲜明；七言律绝亦复翩翩振响。在正嘉之际，不失为第二流。”

    清乾隆三十八年（1773年）开始编纂《四库全书》，顿锐的《鸥汀长古集》、《渔啸集》、《顿诗》作为直隶总督采进本，被编入存目。在纪昀等撰写的《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一百七十六•集部二十九•别集类存目三》中，对顿锐上述诗作的提要为：“明顿锐撰。锐字叔养，涿州人。正德辛未进士，官代府右长史。锐少负诗名，当时称涿郡有才一石，锐得其八斗。晚年卜居怀玉山，吟咏自適，其五言古诗，气韵清拔，颇为入格；七言古诗，跌荡自喜，而少翦裁；近体专尚音节，数篇以外，意境多同，盖变化之功，犹未至也。”

    顿锐的著作，流传很少，目前仅知《高淳县志》（正德九年版）和《涿鹿先贤传》，藏于宁波市天一阁博物馆外，当年那些未辑入《四库全书》的诗作，都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后期，随同北平图书馆所藏的善本书一起运往台湾了。笔者曾查阅过北平图书馆所藏的善本书目，发现了两种，一为《鸥汀长古集》二卷，万历间刊本 ；一为《鸥汀渔啸集》二卷，嘉靖间刊 本 。

    顿锐祖籍盧州府六安州(今安徽六安市)，明成祖永樂七年（1409年），因其祖父顿英以百戶职調涿鹿左衛（卫所设在今涿州），“因家于涿”。 顿氏为涿郡大族，居涿迄今逾六百年，顿家老宅在涿州旧城西北隅，现有一条小街，称“顿家胡同”，小街东西向，尚有顿姓数户居住，当是鸥汀先生后裔。笔者日前在小街逡巡，与一位老者话旧，承其指点，得见顿氏老宅和顿氏家庙的地址、遗迹。据曾任兵部尚书的史道所撰《明故封君頓公墓誌銘》记述，顿锐始祖顿勝，仕元朝為邢阿同僉部元帥，后歸附明朝，授金斗大元帥 ；五世祖顿暹，官陝西漢中衛百戶；四世祖顿武襲父职，調河南宣武衛； 曾祖顿英襲父职，永樂七年調涿鹿左衛百戶，因家于涿；祖父顿福源，英之仲子，不仕；父顿瑄，赠承德郎。

    锐有一子，名起潜，字震卿，号龙津，嘉靖戊午科举人 ， 隆庆五年 （1571）任 鄢陵县（今 河南省鄢陵县）知县 ，但仕途蹇偃，壮年便退隐归乡。他博览群书，有奇才，与郝孟立、杨允阶时称“涿郡三子”。田汝麟《三子诗•顿震卿》云：“卞卿怀奇璞，时俗不能辨。世无康伯乐，骐骥同驽选。嗟嗟顿君才，逢时一何舛。君才本卓荦，襟抱岂浅鲜。弱冠驰艺林，四十仍未显。栖身豹隐园，日夜探坟典。神龙困泥滓，随时且蹇偃 ”，读此诗，可以想见震卿的人品、学问，应与乃父相近。

北戴河

在清朝，还有个无名诗丐，因为一首《绝命诗》，而天下闻名：

身世浑如水上鸥，又携竹杖过南州。饭囊傍晚盛残月，歌板临风唱晓秋。两脚踢翻尘世界，一肩挑尽古今愁。而今不食嗟来食，黄犬何须吠不休？
诗中的“歌板”，本系古代艺人演奏时的一种乐器，类似于竹板，用于打出歌咏的节奏，在此借指乞丐讨饭时唱曲的敲打节奏的竹竿。“黄犬”，即看门狗。



诗的大意就是，我这一生就像南迁北徙的鸥鸟，一直流浪在路上，如今，我又手持拐杖来到南州乞讨。只是，主家也不富裕，给得太少，用来盛饭的倒破筐都空了好久了，饥肠辘辘之人只能对着秋风歌以自娱。尘世的不平与艰辛，我都用双脚量完了，换来的仍是双肩不堪重负的惆怅。如今的我，已走到生命的尽头，再也不用挨门乞讨了，但是，那些凶恶的看门狗为何还狂吠不停呢？



诗的前半部分颇有柳永放浪不羁之清风，后半部分却又笔锋陡转，气吞河山，傲骨铮铮，胸襟之豪放、义气之豁达，不同凡响。能写出如此诗文的才力，并不是一个普通乞丐所能企及，只可惜，无名乞丐一生唯留此绝命诗一首，其他，姓氏名谁，家世背景，以及他的前世今生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都随着他的死，而成为永远无法解答的谜团……



这首《绝命诗》是清朝嘉庆年间永嘉的一无名乞丐所留。当时正值深秋，天气寒冷，无名乞丐冻死路旁，人们在为他料理后事时，发现他怀中藏有一首绝命诗。该诗对仗工整，格调不俗，既有苏轼的豪放，又有柳永的婉约，一时争相传看。

当地县令接读此诗后，对逝去的老丐萧然起敬，并派人为之树碑安葬，碑文即为“永嘉诗丐之墓”。纵观历史，能够在浩如烟海的史籍中留下姓名的乞丐，除了大明的开国之主朱元璋，及耗尽一生心血助学办学的义丐武训，恐怕也就剩下永嘉诗丐了！



永嘉诗丐的这首《绝命诗》堪称古今乞丐作诗第一，即便和那些著名的流传千古的名人墨客的绝命诗相比，也不出其右，为冠绝天下之作。永嘉诗丐的命运是悲惨的，半世漂零、过着食不裹腹的苦逼日子，为了保命，他顶多只是吃点嗟来之食，而相较于有些“有奶就是娘”的读书人，国危邦乱之际，变节比变天还快，就配不得“诗书”二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