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火龙沟村北山瓢泉记

镜泊晓月 · 发表于 2020-3-16 10:3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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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火龙沟村北山瓢泉记

                                 作者陈季

   火龙沟村在牡丹江之西、百二十里，村之南北皆山矣，宽不过三里许，有海浪河依南山平缓而过，69年冬，是时父受屈举家迁至此五年，时人谓之蹲牛棚，后父平反始迁去。
   时吾正少年，读小学，农村学校为半日课，中午放学、饭毕，辄背书包于北山放羊，择一水草丰茂处，边牧边读，一日至山中林木集凑之地见一泉，半亩略小，水波清澈，一人见底，以手掬饮，回甘清冽，其侧有一石，青苔盘满，按之柔温，吾甚喜，坐之正可捧读，石之北紧邻一山梨，高二三丈，累累硕果压枝如驼，而味甚美，似椅背，向后靠之甚是惬意，遂散放羊者三五只，令其自行觅食，以利吾读渊明焉！是时正值仲秋前后，日历南偏，草绿天蓝，万木鎏金，夕霞如烟，雁阵鼓翅，啼鸣于九霄云天，群骛掠影，嬉戏于海浪浅滩，而吾所处正北山之太半，居高视下，玉宇苍茫，大地无垠，葵盘随转，稼穑经秋，风吹飒飒，岸犊吞草，景物斑斓，民居稀疏，袅袅炊烟，观于此，有何面目不用心读焉，吾至今仍想生于华夏何其幸矣！
   吾亦曾有念，若得此地一瓢饮，无分粗细口可啖之，充饱肚腹，五车书，一茅庐，此生足矣，何曾敢想今日之富足哉！
   正读间，有一采菇者过，取所带瓢舀水吞，尽饱方罢，见我读，以手揩之曰：此泉甚甘，为何名？吾随口应之：瓢泉尔！无它！其人稍楞，随既哈哈大笑而去！背影之潇洒令人甚慕！
   然吾退二年，亦常怀筑庐于其侧之念，看日升月落，云舒云卷，生为读书，书随死没，亦如草之春生，夏长，秋枯，冬没。既不曾喧嚣于世，也不滋扰其它人事。平平淡淡，如瓢泉，随人所需，施舍一瓢何难，无关紧要！
      噫！不知吾儿可否应允此念！

         2020年3月16日上午写于深圳市羊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