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很精致的盒子(多数女人都有),里面放着些七零八碎的东西,其中有一根细链子,尾部坠着三颗珍珠,镶嵌在水滴形状的黄金里。原来这链子是一支碧玉簪子的装饰,我的第一个男朋友送给我的,簪子碎了,就像我们的恋情,剩下这三颗珍珠来提醒我曾经有过的记忆。 从小到大,见到我的人都说我有一头漂亮的头发,浓密亮泽稍微有点卷曲。上学的时候总是扎成一条粗粗的麻花辫,工作以后我喜欢把它披散下来,因为头发太多,扎紧了头皮疼。可是这又长又密的头发做事的时候难免碍事,于是每天坐到办公桌前,我习惯性地把头发松松地挽成一个发髻,用一根铅笔插进去固定住。下班的时候把铅笔抽出来,散开头发。 也许他早就留心到我的这个习惯,也许是他喜欢上我之后才发现的。我只记得突然有一天他把一个盒子放在了我的桌子上,转身离开了。我诧异地打开盒子,看到的就是这支碧玉簪子,附带一张纸条:“告诉我喜欢吗?”下班的时候我一脸严肃地把那个盒子放到了他面前,他在一瞬间掩饰住暗淡下去的神情,把盒子收入抽屉,若无其事地说:“下班了是吧?”我和他说再见,转身一路笑着离开。 差不多过了半个月的时间,有一天我发现他一改往日对我的回避,几次对我欲言又止,我又在心里偷着笑了。快下班的时候他把我叫进了他的办公室,一脸狰狞地把我写的字条递给我,我大声地读:“喜欢的不得了”然后假装不解地问:“我写错了吗?”他咬牙说:“真该打你一顿”,就这样,我们开始恋爱了。 后来我们分手的时候我剪掉了一头长发,干净利落地像个小男孩。到现在我都忘不了他看我时伤痛的眼神,和抬起又放下的手臂,是想确认那一头长发真的不在了吧。 后来当头发再度长长,我会用宽的发带或是丝巾把头发包住,再也没有用过簪子,甚至铅笔。再后来,不知怎么就把这支簪子掉到地上摔碎了,那一刻我觉得心都跟着一起碎了,那已经是我们分手的三年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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