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金筑子 于 2015-1-28 09:19 编辑
关于律诗中两联上下句在搭配上的技巧 律诗的中两联必须用对仗句,是律诗音韵美的最为重要的条件。但这中两联因为每联上下句形成对仗,上下句的句式绝对一样;如果上下联的对仗句式又发生绝对一样,就势必发生重复再重复的厌恶,形成音韵上的板滞单调。我们的古人实在太伟大,在一千多年前就发现了这一问题;然而这却没有引起后人那怕是杜甫这样的诗圣的重视,倒被一个日本留学和尚抄去,到上世纪三十年代才返传回中国,以至一千年后的明清人才又重新发现这一弊病,这是何等的悲哀呢?更为悲哀的是,因为我们的圣人杜甫们都不以为是病,以至于现在还不以为是病者还大有人在!我们还是来看看一千多年前的古人是怎么说的: 《文镜秘府论》之二十八病: 第十九,长撷腰病者,每句第三字撷上下两字,故曰撷腰,若无解镫相间,则是长撷腰病也。如上官仪诗曰:“曙色随行漏,早吹入繁笳。旗文萦桂叶,骑影拂桃华。碧潭写春照,青山笼雪花。”上句“随”,次句“入”,次句“萦’,次句“拂”,次句“写”,次句“笼”,皆单字,撷其腰于中,无有解镫者,故曰长撷腰也。 第二十,长解镫病者,第一、第二字意相连,第三、第四字意相连,第五单一字成其意,是解镫;不与撷腰相间,是长解镫病也。如上官仪诗曰:“池牖风月清,闲居游客情,兰泛樽中色,松吟弦上声。”“池牖”二字意相连,“风月”二字意相连,“清”一字成四字之意,以下三句,皆无有撷腰相间,故曰长解镫之病也。
元兢曰:“撷腰、解镫并非病,文中自宜有之,不间则为病。然解镫须与撷腰相间,则屡,迁其体。不可得句相间,但时然之,近文人篇中有然,相间者偶然耳。然悟之而为诗者,不亦尽善者乎。” 按元兢在初唐活动有记载的时间为六六八——六六九年,比沈佺期、宋之问对律诗的“约句准篇”时间还要早二三十年,他既然曰:“撷腰、解镫并非病,文中自宜有之,不间则为病。然解镫须与撷腰相间,则屡,迁其体。不可得句相间,但时然之,近文人篇中有然,相间者偶然耳。然悟之而为诗者,不亦尽善者乎。”可见产生这一理论的人更远在元兢之前。 古人把五言句分为两个双音词中间用一个单音词连接,叫做“每句第三字撷上下两字”,例如“曙色 随 行漏”,称为“撷腰”,中间的一个字“随”是“腰”。而把两个双音词放在前面相连,单音词放最后第五字,“池牖 风月 清”,叫做“解镫”。显然: “曙色 随 行漏” “池牖 风月 清” 上下句式是不一样的。这上下句式不一样,古人叫“撷腰”与“解镫”相间。 则,如果上下句式是这种一样: “旗文萦桂叶,骑影拂桃华。” “碧潭写春照,青山笼雪花。” 上下联句式单音都在第三字,就叫:“长撷腰”,即上下皆“撷腰”。“撷腰”可以,但不能重复,即“长”。 如果上下句式是这种一样: “池牖风月清,闲居游客情,” “兰泛樽中色,松吟弦上声。” 上下联句式单音都在第五字,叫“长解镫”,即上下皆“解镫”。也是“解镫”可以,但不能重复,即“长”。 因为这一理论失传了,一千年后,才又有人把五律中两联对仗句的第三字上下联重合叫“摞眼”;而把第五字重合叫“重位”。(其实,不管第三字或第五字上下联重合,都是重位。) 这讲的都是句子的最后三个字,用在五律或七律上都是一样的。至于五律前面的二个字,七律前面的四个字组词不能重合叫“平头”,这却是直到明清才有人注意到的! 从音韵效果上看,五言平头未免太苛刻,而在七言前四字上发生语气上的变化却是必要的,如: 杜甫《客至》 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盘飧市远无兼味,樽酒家贫只旧醅。 肯与邻翁相对饮,隔篱呼取尽余杯。 中两联上句: 花径不曾缘客扫 盘飧市远无兼味 花径为名词,不曾为动词;盘飧市远,市为名词,远为动词,这就使上下联的语气不一样,我们不能去死抠“花径”、“盘飧”是“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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