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诗斗石武侯祠(诗话)
上次百花潭斗石,老朽以一枚印尼金田黄再胜一场,老赵、老王和老李输得灰头土脸,甚是没趣,大概还不死心,昨日又邀老朽品茶武侯祠,说是品茶,仍是斗石也。老朽胜了两场,胆气已壮,早不把三人放眼里了,自然爽快答应,携石赴约。见了面,先是绕武侯祠走了一圈,重点看了看刘备墓。在刘备墓前,老朽想起曾经还作过一首绝句,便念出来请三人指教:
惠陵
策杖又行昭烈祠,惠陵相对总歔欷。
三分霸业一丘土,成败从来那可知?
老赵、老王听了都说还行,老李却不认账,说第三句犯孤平了。老朽对他解释道:“第三句是仄脚句,不算孤平,只算小拗,而且下句的那还拗救了的。”但这老李油盐不进,就一口咬死是孤平,老朽也拿他没办法,只得呵呵一声作罢。看完刘备墓,大家有些累了,便步入附近一家茶馆喝茶聊天。老李大概是对刚才老朽的反驳尚未释怀,便开始发难,对大家道:“清代有位诗人名叫冯廷櫆,曾写了一首谒武侯祠的诗,诗中第二、三联颇不好懂,你们谁能解解?”然后给大家念了念该诗:
坏垣欹径野花幽,肃肃灵祠祀武侯。 红饭一盂村赛晚,黄桑千树庙门秋。 壁间画妓遗巾帼,山下征人役马牛。 太息高麾游渭上,谁教天末大星流。
我们几个听了这诗,一时也是面面相觑,作声不得。过了一会,老赵说道:“清人作诗喜欢卖弄学问,多晦涩难懂,改天查查书再说吧。今天我们还是来点轻松话题,谈谈石头如何?”老王和老朽连忙点头叫好,躲过了这场尴尬。老王从怀里拿出一枚印章,对大家道:“这是我最近买的一枚青田竹叶青石,你们看看,如何?”我们细看了一下,发现石头杂质较多,都摇头说不够好。老赵于是拿出自己的宝贝石头,是一枚西安绿,请大家品评。大家看了看,发现绿色偏暗,不够鲜亮,也是一片摇头。轮到老李,拿出的是一枚寿山白芙蓉石印章,老朽一眼便看出是新坑芙蓉,而且已有局部变色,立马加以否决,老赵老王也同声附和。最后该老朽了,老朽从衣兜里拿出一方龙钮大印(如图),往桌上一放,三人都看直了眼,忍不住啧啧称赞。老赵问:“这是什么石头?”老朽答道:“老挝荔枝石。”老赵道:“果然好石头,雕工亦佳,不错!”三人议论了一阵,都认为老朽之石最好。最终,老朽获胜,而老赵垫底,规规矩矩为老朽付了茶钱。大家又坐一会,见天色已晚,才起身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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