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龙山牧童 于 2019-11-17 20:49 编辑
襟怀清可见 长得水云涵 — 序吴亦山《云水集》 龙山牧童 今年夏天，吴亦山先生来我办公室闲聊。说他要出诗集了，真为他高兴。什么集子呢，我好奇地问。他说还没想好，并要我帮忙。我随便笑着说，你是龙塘江口人，就叫江口集吧。说小是个村名，大呢? 茫茫九派流，这江口就大呢。呵呵，这也是个大“胃口”、大胸怀呀。 他很谦虚地说“不适不适，大了大了”。我说还是想想吧。第二天上午他给我电话说，叫“云水集”好吗? 从江口之“胃”到云水之怀，我惊叹那一次闲谈，发现了亦山先生的是认真，他擅于思考、归纳和发现，这是他的过人之处吧。有人说，真理的发现也是甜的。同样，诗歌的发现也是甜的。诗是艺术化了的感情流露，我品赏着这诗集题名也是甜的。 第二天，亦山先生又来我处，真要我帮忙。一是要我编辑审核，二是要设计封面，三是要写序言。限我水平，无名无望，难膺此任。加之公务繁杂，本想推辞。过些时候，亦山先生抱来了一叠书稿给我，恭敬只能从命。难题无解，诚心叩我，我便硬着头皮试写几行不像样的文字，算是一种交流和学习吧。 已过古稀之年的亦山先生，是我的兄长，因为诗歌，与我同在涟源市委政府机关工作有30多年的往来。他先后担任过涟源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文联主席、教育局局长，退休后仍身体力行，从事文学创作。还担任涟漪诗社和潇湘散曲社涟水分社的顾问。 提起散曲，十多年前，娄底写的人很少。我从2000年开始学习，2008年湖南潇湘散曲社成立，成为娄底唯一的省级会员。并于2010年参加了中国散曲学术研讨会。湖南诗协和潇湘散曲社的领导说，要把娄底的散曲带动起来。十八年前，我也鼓动时任教育局局长吴亦山先生，换个儿味道，写写散曲，让这朵散曲之花绽放异彩。当时只我和章长斌、吴亦山三个写呢。记得亦山先生才写散曲时，今天一个电话，晚上一个电话，经常电话我，问得最多的是散曲，好似我是个“老师”，其实是诗友曲友的一种探讨与交流。有人说吴局与我亲密啰，倒不如说他与散曲亲密得好似爱人一样。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十多年来 ，他创作了几百支散曲。他啃起散曲来，也是甜的。本集选入有关散曲100余首，不少作品刊登在《中国当代散曲》上。涟源散曲在章长斌，吴亦山等老同志的支持下，现发展到100多人爱好散曲，创作散曲，其中22人成为省级会员。从涟源散曲上可以不夸张地说，吴亦山先生不仅是爱好者、参与者，而且是支持者。 在拜金和物欲横流的时代，看起来，诗人是个“贬义词”，诗歌，似乎毫无作用。有人说，诗歌它不能抵一辆坦克，换不到一斤五花肉，甚至换不到几斤小白菜。但是 ，众所周知，艺术之母孕育文学皇冠上的明珠和精华，我看臣服于世界，只有中国的方块字，只有中华独有的诗歌。乾隆帝以一生写就一万首诗而扬扬得意；毛泽东的沁园春雪，说的是一个诗人救了一个中国。 传承文化，我们需要更多的爱好者、参与者、支持者和领导者。 今年的国庆长假，当我在拜读、欣赏亦山先生他的诗集时，那些色彩鲜明、寓意深刻、韵律美妙的诗句，领我走入了曾经的历史、走进了真情友情、走进了大江南北、走进了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 坚守理性，诗意生活。我读了亦山先生的诗，在思想严重滑坡的时代，诗人是在捍卫着道德的底线、维护人的尊严、坚守理性追求的人。亦山先生的《晨练偶感》有诗为证：“每爱晨明练， 沿街五里行。 未曾风雨阻， 何日到长城。”又如寄语田至用同志参加工作时写有“拳拳公仆情，勤政树清名。”在《感咏》诗中一次过长江，感怀毛泽东时写有“难得耄龄犹搏击， 壮哉千古一英豪”。在《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九十周年》写有“ 滔滔东海深千尺， 不及殊恩惠我情”，他借鉴李白诗的句式，化用自然，用词恰当。他客居美国在一首《芝城望月》中“夜驰千里逐风颠， 不见田庄万绪牵。 半月空悬天际处， 何曾照彻我山川。”他经常生活在家乡，一切的一切太熟悉，偶尔出国，一种家国的情怀油然而生。这诗中看得出爱国牵成线，知同万里怀。一个诗人，在字里行间，有时连心情的颜色是活泼热烈的红色，用这种心情，来书写诗意生活，能体现出正能量的扩张与昂然向上的力量。 知者乐水，仁者乐山。亦山先生游历遍布国内外，书中都有很多山水诗，在一首《春日登高》“独踏春光上碧山，新城气势涌斑斓。问谁法术高如许，遍地层楼指顾间。”诗中，并非山和水都得同时出现，而是绕过这层，只写春登山顶，远指五彩斑斓的层楼，这首诗起承转合恰到好处。文字鲜活，比拟新巧。四句诗就用一上（我）一涌（色）一高（术）一耸（楼）连接起来， 巧而有致。陌生语言的运用，也是这首诗的一个特点。如“新城气势涌斑斓， 问谁法术高如许”这两句非常新颖。欣然张望，眼前那处五彩斑斓的楼房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了，问谁的法术如此之高，集中笔墨以一个日新月异的变化具像——层楼来写，这新城的气势就出来了。 结句：遍地层楼指顾间中“遍地”泛指还可酌，不如代指妥些。凡游历山水，必定要经过诗人知性介入或寄情于山水。如《城郊捕捞》小溪垂柳皆抽绿， 浅水游鱼戏细涓。句中一“抽”一“戏”，静中有动，动中有趣。又如《赞上海浦东》“广宇摩天浮海市， 繁花绿柳抚轻风”。句中一浮一抚，轻灵活泛。诗里可见，不仅换位思考，而且能举重若轻地把大城市写成了大花园。《登白云岩寺》中“一塔巍峨凌绝顶， 晨钟暮鼓荡尘凡”，结得空灵悠远，境界高扬。 昭人情愫 纷繁斑斓。《云水集》不少写爱国爱家乐山乐水的作品，也有不少诗歌写怀古、友谊、爱情、亲情、乡情的作品。这些作品有的运用多种手法及表现形式，呼唤着人生之真谛，显示着诗歌之力量。如《过岳飞家乡汤阴怀古》有“ 倘若君臣都若你，内奸外敌怎为患。”通过借古鉴今的设问，直抒胸臆的手法，不仅具有历史的点赞英雄，而且具有现实的时代的呼唤英雄的内含。在《访吐鲁番葡萄沟》有“质地香甜称极品，蟠桃盛宴闪莹晶”，写葡萄状以“闪莹晶”，有比拟与通感的手法，增加表达的艺术效果。在《见证东西方时差》写有“ 拂晓黄昏同一暗， 东明西黑见时差。”说这诗，有些“委曲关心愫”的。其实当你身在美国，还是在中国，昏晓是一样自然的感受，只是时差不同，但对东方与西方，昏晓却是构成社会的感受，却是东明西黑。正是和周恩来总理当年回答美国记者提问一样，中国人低着头正是走上坡路，美国人仰着头是走下坡路。好在一个“东明西黑”把自然与社会的结合起来，希望的中国紫阳高照，中国面向未来，世界看好中华，这个隐喻曲笔入题，明暗结合、正侧结合，给人一种积极向上力量的感受。作者在《观兵马俑赞李斯》一诗中“秦陵坑俑世间奇， 游客纷纷赞李斯。赖尔当年凭铁嘴，生灵方得免灾危”，这诗虽然写得平淡，但很完整。在赞李斯的同时，处理矛盾，注意方法，也有借鉴的现实意义。《蝶恋花·临别复叮咛》“共叙天伦，何快悦。九转愁肠，明日将离别。怀里乳孙方两月，嫣然可爱情难决。 执手殷殷重嘱说：低调为人，乃是真豪杰。暂在东家当屈哲，毋忘我荐轩辕血”，读着这词可圈可点，爱国寄语切切，劝人念尔真真。读着《晨练道中见闻》“弯枝驼柳脸朝东，闻道花中日正红。芳草无边青欲滴，无愁歌鸟戏林丛。”诗，一个舒适的环境就映现在我的眼前。太阳刚出来，曙光初照，花与脸红。杨柳不遮春色断，无愁歌鸟出林丛。家乡道中那般美景真让人陶醉。 作者写过多首悼亡诗，其中好几首是缅怀原配妻子的。如《忆秦娥·悼亡》写道：清明日，坟前痛吊斯人失，斯人失，忠贞永在，旧情堪泣。凄凄朝露凝珠碧，春风暖暖无停息。无停息，舟行万里，不堪思忆 。 上阕，写诗人每到清明，触景生情，心中有道不出的悲哀和痛苦不知有多少? 来到坟前，自然想起亡妻，她的音容笑貌宛在眼前。下阕缅怀过去与妻子“凄凄朝露凝珠碧，春风暖暖无停息”，曾经与爱妻共同生活的美好经历，有如春风暖暖无停息。婉媚依旧，余香未歇，永远铭记在作者的心间。结处“无停息，舟行万里，不堪思忆”以简略的笔墨，以作者的心里描写，此情无计可消除，即使舟行万里，也载不动作者思念亡妻的深情，这是多么真挚动人的爱！结片化用自然，其情至深，颇为感人。
自况自画，咏物抒情。说起自况诗，很多情况作者以自己为题材，自己写自己的诗，也有借咏物写自己的诗。常见的有述志、自嘲、自题、自况、寄怀诗等。如七律中好句多多：在《慎独山庄桂花宴记事》写有“酒斟丹桂情何挚，词落金盘语亦豪”； 在《七十抒怀》写有“ 枕间自省心无愧，益壮余生做老牛 ”； 《咏君子兰》中有“移入室中堪自赏，放诸域外任人夸。攀枝附干非吾愿， 香气清闻胜百花”。咏物词如《菩萨蛮·咏水边桃花》写有“湖边数树桃花立，波光倒影摇如织。漫舞戏东风，娇容火样红”。第一句写湖边岸上，你看“湖边数树桃花立”比拟的是多么形象生动。第一句写湖面上，你看“波光倒影摇如织”动景，好似画在湖面上，绣上了一朵朵桃花。波光粼粼，微风拂拂，轻艳盈盈，你看这是多么美丽灵动。 体式多样，曲花纷呈。亦山先生诗词曲赋联，诸体应制，都有佳篇。他的散曲有100余篇，内容广泛，曲种多样，数量可观，本可单独成集。我也选曲一二进行点赞。 【仙吕·四季花】清道姑娘 晓霜踏破早离家，长辫甩朝霞。铁锹笤帚无闲暇，洁如明月倩光华。海棠丫，劳模会上戴红花。 平常的清道工、清洁工，在作者的笔下，写出一曲普通劳动者的赞歌。每天赶早掀开温暖的被窝儿，每天迎接第一缕晨光。天还没亮时，勤劳的海棠姑娘，每天手持笤帚、撮子，来到空无一人的马路、街上, “唰唰”扫路的声音和“滴哒”的汗水汇成了普通劳动者的交响曲，嗄嗄甩辫的神态与默默清道的深情谱就了海棠姑娘的赞歌。我们不能忘记，无论三伏酷暑还是数九严寒，无论是风雨交加还是漫天飞雪，始终战斗在环卫生工作第一线的清洁工! 她为城市增添了美丽，劳模会上的大红花，理应献给为城市美丽而辛勤劳动的清洁工。这支曲在艺术上也很有特点。一是曲句“长辫甩朝霞”，展示了海棠姑娘不为低人一等那种洒脱的神态与她性格上耀人的光彩。二是揉合多种色素：如黑夜黑色垃圾，如白天白霜白月（洁如明月倩光华比道路清洁），如红霞红花。以黑白红绘成画面，增加了艺术效果。 【仙吕·寄生草】金秋乐 四面金秋到，八方喜气飘。一丘丘金黄金黄稻谷在垅田里俏，一株株香甜香甜柑橘在山坡上笑，一群群活蹦活蹦鱼儿在池塘中闹。一心一意谋呀划呀上规模，千恩万谢捐儿税儿全消掉。 这支曲运用俚俗语言，也是他散曲的一个特点。这支曲的语言、本色通俗、没有文气、节奏欢快。三组大致相对，那种排比参差的句式，层次分明的韵律，把金秋乐的画面比较到位的勾勒出来了。体现了农民丰收乐、谢党恩、免农税、促生产、上规模，奔小康的喜悦欢快的之情。 我不敢说亦山先生写的作品，已达到炉火纯青的程度，但亦山先生通过近二十年传统诗词曲联的创作，也具有一定功力。当然在诗歌谋篇炼句上还可加强，在诗歌艺术水平还可提高，在散曲韵律上还可精进。由于时间仓促，我在编辑审核时，基本保持作者原意，来不及仔细品读与全面斟酌修改。亦山先生佳作多多，还是留给读者诸君去品味。 最后借熊东遨先生“长得水云涵”句，我以五律作结语： 以上碎言杂片，未敢云序也。
二○一七年十月八日于娄底回轩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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