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韵 诗词中的重韵有两种 1.韵字相同 2.末尾用重复韵字的重韵 重韵即同一韵脚,而重复押之。这在近体诗中为厉禁,而古体诗则不避。本文介绍的便是这种重韵。 古人有关重韵的论述: 1.黄山谷云:“老杜《饮中八仙歌》二十二句之中,共押二眠字,二天字,二船字,前字凡三押,此歌分八篇,人人各异,虽重用韵无害,亦周诗分章之意耳”!。 2.顾炎武《日知录》则云:“古人不避重韵,杜子美饮中八仙歌,用三前、二船、二眠、二天。宋人疑古无此体,遂欲分为八章,以为必分为八,而后可以重押无害。不知柏梁台诗,二之、三治、二哉、二时、二来、二材,已先之矣”。 顾炎武《日知录·古人不忌重韵》 杜子美作《饮中八仙歌》用三“前”、二“船”、二“眠”、二“天”。宋人疑古无此体,遂欲分为八意,以为必分为八而后可以重押韵无害也,不知《柏梁台诗》三“之”、三“治”、二“哉”、二“时”、二“来”、二“材”已先之矣。“东川有杜鹃,西川无杜鹃,涪、万无杜鹃,云安有杜鹃”,求其说而不得,则疑以为题下注,不知古人未尝忌重韵也。故有四韵成章成唯用二字者,“胡为乎株林,从夏南;匪适株林,从夏南“是也。有二韵成章而惟用一字者,“大人占之,维熊维罴,男子之祥;维虺维蛇,女子之祥”是也。有三韵成章而惟用一字者,“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是也。
如《采薇》首章连用二“猃狁之故”句,《正月》一章连用二“自口”字,《十月之交》首章连用二“而微”字,《车荦》三章连用二“庶几”字,《文王有声》首章连用二“有声”字,《召旻》卒章连用二“百里”字。又如《行露》首章起用“露”字,未用“露”字,又如《简兮》卒章连用三“人”字,《那》连用三“声”字。其重一字者,不可胜述。汉以下亦然。如《陌上桑诗》三“头”字,二“隅”字,二“馀”字,二“夫”字,二“须”字。《焦仲卿妻作》三“语”字,三“言”字,二“由”字,二“母”字,二“取”字,二“子”字,二“归”字,二“之”字,二“君”字,二“门”字,又二“言”字。苏武《骨肉缘枝叶》一首,二“人”字,《结发为夫妇》一首二“时”字。陈思王《弃妇词》二“庭”字,二“灵”字,二“鸣”字,二“成”字,二“宁”字。阮籍《咏怀诗·灼灼西颓日》一首,二“归”字。张协《杂诗·黑戾跃重渊》一首二“生”字。谢灵运《君子有所思行》二“归”字。梁武帝撰《孔子正言竞述怀诗》二“反”字。任昉《哭范仆射诗》二“生”字,三“情”字。沈约《钟山诗》二“足”字。然则重韵之有忌,其在隋、唐之代乎?
诸葛孔明《梁父吟》云:“间是谁家墓,田疆古冶子。”又云:“谁能为此谋?国相齐晏子。”用二“子”字。古人但取文理明当而已,初不避重字也。今本或改作“田疆古冶氏”,失之矣。
潘岳《秋兴赋》:“宵耿介而不寐兮,独展转于华省。悟时岁之遒尽兮,慨俯首而自省。”用二“省”字。
初唐诗最为严整,而卢照邻《长安古意》:“别有豪华称将相,转日回天不相让。意气由来排灌夫,专权判不容萧相。”用二“相”字,今人谓必字同而义异者方可重用,若此诗之二“相”固无异义也。且《诗》曰:“王命南仲,往城于方。”其下文又曰:“天子命我,城彼朔方。”有何异义哉!
李太白《高阳歌》二“杯”字,《庐山谣》二“长”字;杜子美《织女诗》二“中”字,《奉先县咏怀》二“卒”字,《两当县吴十侍御江上宅》二“白”字,《八哀诗》张九龄一首二“省”字,二“境”字,《园人送瓜》二“草”字,《寄狄明府》二“济”字,《宿凿石浦》二“系”字;韩退之《此日足可惜诗》二“光”字,二“鸣“字,二“更”字、二“城”字,二“狂”字,二“江”字。诗有以意转而韵须重者,如“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嘤其鸣矣,求其友声。相彼鸟兮,犹求友声。”“有杖之杜,其叶萋萋。王事靡监,我心伤悲。卉木萋止,汝心悲止。”于论鼓钟,于乐辟雍。於论鼓钟,于乐辟雍。”又若“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此皆承上文而转者,不容别换一字。 这段话比较乱,整理如下: (1).“古人未尝忌重韵”,“古人但取文理明当而已,初不避重字也。” (2).“然则重韵之有忌,其在隋、唐之代乎”,指出忌重韵出现在隋唐。 (3).“今人谓必字同而义异者方可重用”,对忌重韵的辨析。但是没说清“今人”是对格律而言还是对所有诗歌而言。 (4).用诗例介绍未尝忌重韵的历史,诗经、汉诗、晋赋、南北朝诗、唐代古风。 (5).李太白杜子美韩退之诗皆古风,未谈到格律诗的重韵问题。 (6).虽说到晋赋的重韵,但唐朝的律赋没涉及。 (7).谈到诗与赋,没涉及词。 (8).小结:此文只谈到古体诗赋的不忌重韵,并没有谈到格律诗、律赋与词的重韵,因此不能以之当格律诗词重韵的依据。 3.杨树达《古书疑义举例续补·韵文不避复韵例》:“古人韵文不避复韵。如《诗·终风》云:‘终风且霾,惠然肯来,莫往莫来,悠悠我思。’以霾、来、来、思为韵。‘来’字二见。” 由此可见,重韵在古风中,俯首可拾,并不为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