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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0-23 09:0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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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圣杜甫的另一面/塞外布衣人 于 2019/10/
在中国的诗界,一直有这样一种说法:李白谓之“诗仙”,杜甫谓之“诗圣”。
唐诗无疑是一座高峰。而“诗仙”与“诗圣”也无疑是高峰上最耀眼者,这大约应是某种“公论”。但在这里,所要提及的,仅是“诗圣”杜甫。而且不为尊者讳,是在杜甫的斑烂中寻出一点瑕疵,为大家酒后茶余提供点谈资。
“世上疮痍,诗中圣哲;民间疾苦,笔底波澜。”
这是郭沫若先生在成都“杜甫草堂”为杜甫写的凭吊对联。仅管郭沫若先生本人的为人为文倍受诟病,尤其是他的应景之作《李白与杜甫》,其对杜甫之贬抑,前后所形成的反差,更是他人格悖反的佐证。但是,这幅联子却相对中肯,对杜甫的人品与文品,在总的方面进行了较为客观的慨括,算得上是传世佳句。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从小就喜欢杜甫的诗,尤其《兵车行》中那“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的描绘,就像命定似的在我脑海里闪烁出塞外——虽然并非塞外——大漠烽火,狼烟翻滚的景像。之后,我就真地旅居在了塞外。这似乎是某种宿定。
杜诗的忧愤深广,沉郁凝重,确非其他诗作所能媲美。请看《登高》:“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迴。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双鬂,潦倒新停浊酒杯。” 这无疑是杜甫历尽尘世坎坷后的鼎力之作。它不是苍桑之后的“欲说还休”,不是看破红尘后的“悠然见南山”,而是终身纠结民间疾苦和个人遭际于心底的“天涯涕泪一身遥”。之于我个人的感知和喜好,这首诗一直摆在首位,或者是首位中的之一。
虽然,杜甫的诗不像李白的诗那么浪漫潇洒、豪放不羁,但它却似乎更加与底层靠近,更有着人间的烟尘气息。当然,喜好一个人或一种类型的诗,其实是说不出多少具体的理由的。个人的喜好就是个人的喜好,绝不能强求,更不能定于一尊,如是,就可能犯绝对化的错误。就如希特勒,他在绘画理念上喜欢庄严肃穆,就排斥异类,之于政治或战争,就不仅是绝对化,而是绝对化带来的种种罄竹难书的罪行。等等。
或许正是因为不能绝对化的原因,对杜甫的诗以及杜甫这位“诗圣”,有时也得有点悱恻之议才对。就像太阳中有黑点,水晶中有杂质一样,杜甫或者说杜甫的诗作,也同样有值得诟病的地方。
有人说,读书要站着读而不能跪着读。从这一意义上讲,应该有点道理。
如果对“诗圣”杜甫是跪着读,就不敢有不敬之辞。因此,还是站起来为好,这样视觉就较为客观,就能看到一位集凡俗与伟大于一体的真实的“诗圣”。于此,不妨翻一翻《杜工部集》,里面就有一首《徐卿二子歌》,是夸奖那位做官的徐大人的两位公子的。诗云:“君不见,徐卿二子生绝奇,感应吉梦相追随。孔子释氏亲抱送,并是天上麒麟儿……吾知徐公百不忧,积善衮衮生公侯。丈夫生儿有如此,二雏名位岂肯卑微休。” 这种近乎肉麻的夸奖,很难想像是出自“诗圣”之手。这同鲁迅《立论》中那些许诺人家的孩子会发财、会做大官的庸夫俗子,其实也如出一辙、别无二致。
还有一首《杜鹃》诗,就几近文字游戏:“西川有杜鹃,东川无杜鹃。涪万无杜鹃,云安有杜鹃。” 读来就毫无诗味。类似以上这类“诗”,连一些极推崇杜诗的清代点评家们也皱起了眉头。邵子湘说:“此诗乃不免俗耳。”宋牧仲说:“然诗实不佳。”王遵岩说:“断不可为训。”等等。这类“站”着读诗的见仁见智的评语,比起千篇一律的颂扬来,或许更能启迪人的心智。
杜甫的这种逆悖,从哲学角度观照,乃是属于人的多重性格组合,它体现出的不是一个先验的本质,而是人在特定环境下的特殊本质。因为,“人”是无模式可寻的,所谓的本质“规定”都只能是一个侧面。或许他此时此刻是“阶级”的人,彼时彼刻又可能是“非阶级”的人;或许他白天可能是社会性的理性的人,夜晚又可能是自然性的感性的人。这与人格分裂是两回事。人格分裂是一种不能有机组合的极端物象。而这却是一种矛盾有机的组合或辩证的统一,它可以为人们提供多角度参照,可以较为立体地去认识和把握不断变化中的人和事,不会拘于一点不及其余。
事实上,任何时候,人们在认识真理的过程中都绝不可能穷尽真理,而只能不断地去接近真理。杜甫所展示的另一面,或许就是人的内心组合以及矛盾运动中的一环。如果我们持非此即彼,非黑即白的观点来看待杜甫,就会将杜甫看成两个人:一为圣人,一为俗人或侫人。而事实上,杜甫就是杜甫,就是那位本质上哀民生之艰的杜甫,但他作为单个的人则与常人一样,难免世俗之心,难拒微尘而不染,这或许是一种更为真实的存在,也是诗圣杜甫的另一面......
为这篇文章点个赞!郭的《李白与杜甫》,俺过去读过,可能还受了些影响,比如:
这山路,郦道元应当走过,李白苏轼也一定走过。杜甫却大概不曾走过,他路过五岳之首的泰山,也止于“望岱”,只是想象“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种“会当”而不是亲临,不知平添了多少遗憾,少了几多经历几多欢喜几多愁。是否因此,后人才对这首诗有了微词,说是抄袭了孔子的意境?是否因此,虽然贵为诗圣,想象也偶然苍白,诗句也间或平庸?
李白就不同,不同凡响的洒脱飘逸,作诗作成诗仙,喝酒喝成酒仙,登山就五岳寻仙不辞远,千迴万转路不定。令后人羡慕嫉妒、心驰神往之余,生生地欲学不成,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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