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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诗与真
林金建
诗是由情感催发的,诗所抒发的情感乃内心所不得不发者,无一毫勉强,无半点造作。用金圣叹的话叫做:“诗非异物,只是人人心头舌尖所万不能获已,必欲说出之一句说话耳。”这一句话之所以有如此感人的魅力,就在于它真诚。所以说诗的第一要素就是真,不真无诗,矫饰情感者乃伪诗,“为赋新词强说愁”,亦是自欺欺人。
中国传统诗论,都是以纯真天然为最高的审美标准,“铺錦列绣,雕缋满眼”,自不如“初发芙蓉,自然可爱”。谢灵运的“池塘生春草”,平淡无奇,却成为千古佳句,就因为他写出对春天的最初的新鲜真切的感受,诗句也自然的如同春草感春气而萌发一样,陶渊明的许多诗都是如此,这在崇尚缛丽的六朝,尤为难能。 从情感真诚的角度而言,黑格尔认为“诗人自己就应该是一件艺术作品”,中国诗论也特别看重人品,从孔子的“有德者必有言”,到刘熙载的“诗品出于人品”,再到王国维要求诗人应该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古今中外,大率皆然。当然单就情感而言,每个人都带有情感,从原初的意义上说,人人都具有诗人的素质,问题在于能否能真诚地坦露自己的情感,敞开自己的内心世界。有些不会诗的人,真情动于衷,率口而出,却成为诗。这便是袁枚欣赏哭娘庄稼汉道理所在。而有的所谓诗人,滥发诗兴,应景凑趣,以创作丰富自乐,一会儿为诗坛赛事叫好,一会儿又以隐逸山林为趣,求其动真情者,则一首也没有。 就诗本身来说,真哭真笑无论如何都可以感动人,假哭假笑不但感动不了人,有时反而招人厌恶。不过诗中的假情感和真情感很不好分别,虽然假哭假笑未必瞒得过阅历深的人,但阅历不深的人就容易被瞒过;虽然假哭假笑瞒不了诗读多的人,却很容易瞒过诗读不多的人,是以假哭假笑的大有人在,“文学虚构“”等等说辞亦不绝于耳。我们要辨别它,除了多读之外,并无别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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