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诗人翰墨清吟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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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楝树
文/天涯觅梦
一>
那个蝉鸣蛙噪的夏夜
国岸再也没能回到他低矮的小木房
发现他的遗体
是在冰冷的沅水边上
他是在收购鱼的过程中被电死的
那年,他十九岁
二>
国岸是我儿时的伙伴
散学以后总是听到他娘凄厉的呼叫
“短命鬼!死哪去了?还不去挑水!”
这时的国岸总是噙满泪水
两只硕大的木桶晃荡在田野上
肩上搭着破旧的棉袄
三>
我们一起上学一起砍柴
一起放牛,一起数过往的机帆船
国岸胆大水性很好
站在高高的桥墩上
一个猛子扎进去许久不见人头
常常赢得小伙伴们一阵热烈的掌声
四>
七十年代的农村,闭塞落后
我们总是三五一群同吃同睡
听长辈们讲些鬼故事
爬上粗壮的苦楝树上掏鸟窝
国岸脚底下垫根稻草绳
噌噌上树了,猴子一般
五>
最后见他一面
是他和伙伴去山东打工
逃出黑砖厂走路回湖南
讲起这些经历
大难不死的他嘿嘿地笑着
从容乐观
六>
国岸的死
以肇事者赔偿两万做了了结
他爹拿这两万送他弟上了大专
门前的苦楝树花开花落
可国岸,终就没能逃过这一劫
19.2.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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