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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秋雨夜眠》浅析
凉冷三秋夜,安闲一老翁。
卧迟灯灭后,睡美雨声中。
灰宿温瓶火,香添暖被笼。
晓晴寒未起,霜叶满阶红。 众所周知,天气过了三秋自然是转凉的(请注意,诗人在这里不仅仅说凉,还加重语气,加了一个冷,什么用意呢?我们后面再说)。这里,我们说,三秋后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特点,那就是:日短夜长。古时没有电灯,往往是天黑的早就睡的早,自然灭灯的时间也早。所以我们讲,“灯灭”与是否“迟卧”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很显然,这个“卧迟”是相对于“三秋夜”的“夜”来讲的。天黑的早,并没有早睡,而等到“夜”里才睡,所以诗人才说“卧迟”。 换句话说,某先生偏要说“卧迟”与“灯灭”重复,应改。那只能说明,他不仅仅是没有看懂,更为重要的是,他太不认真,仅仅看到第三句,第一句就被他扔到天外去了。 主人公又为什么一定到等到“夜”才睡下呢?这一点,学界有个共识:人老了,睡眠本来就少,加之又是日短夜长,如果睡早了,半夜就睡不着了,那时,是起来好呢,还是睡在床好呢,又成了问题,与其那样还不如尽量迟点睡。 正因为,我们的主人公是等到了真正是想睡了,睡意上来的时候才“卧迟”的,所以,他在雨声中,也才能美美的睡着了。 换句话说,要是我们的主人公因为雨声还不能睡着的话,那他就会继续等,只有等到有足够的睡意再睡,不也正因此,他才等到“夜”的吗? 由此可见,指疑者所说的: 在“雨声中”如何睡定?又如何“睡美”呢?既然“睡美”,又如何听见“雨声”呢? 这就足以证明,他没有读懂,对这首诗一窍不通。 他的“指疑”真有足够的学术诚意吗? 要说白居易这个人,他有亲民的一面,更有忠君的一面。我们当然不好说,他忠君不对,只是相对而言,他的忠君与亲民相比,忠君的成份更大一些。他不象李商隐等人,民本思想更明显。他们也大约分属党争中的两派。 白早年因为一首《长恨歌》,从一个偏远小县城里的小地方官,一下升为京城里,掌管进士考试的主考官,一个官场显赫的大人物,朝廷重视的大明星。也相当于毛泽东时期的雷锋之类的时代标兵。 而此时,他已经远离权力中心,成了一个地方官。只因身份特殊,一举一动,思想言行,都会被各方所关注,同时,他也是一个很有心机的人。他这首诗就出自于这样的历史背景。 相比之下,苏东坡就憨直多了,持才自傲,常做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比如,已经被贬到岭南了,老老实实吧,他不,他还要做诗说:我开心,我高兴,我日啖日啖荔枝三百颗,我不辞长作岭南人!结果呢?岭南人也没作的成,作了海南人(当然,海南也在岭南,这里这样讲,只是为了叙述的方便)。多吃了多少苦哇。 可惜的是,他老人家到死都没有认识到,有诗为证: 人家养儿盼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但愿我儿鲁且直,无灾无难到公卿。 很显然,害了他的是性格,那个好强的臭脾气,并不是聪明。 白居易就不一样了,他是那样的小心翼翼,不露出半点心迹。 “凉冷三秋夜”,不但“凉”且而“冷”,这两者又有多大差别呢?他真的那么“凉”,那么“冷”吗?不见得。下面就有: 灰宿温瓶火,香添暖被笼。 怎么说,他也是一任地方官,地方上又哪能没有“卖碳翁”呢? 他的“凉”和“冷”主要的并不在他于的体感,而在于表明他的孤独。那只是一种“清凉”或者“清冷”。换句话说,也就是在表明,他直到睡前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没有任何社交活动。更没有相交于江湖,相谋于密室,对仅力,对党争,他一点都不关心! 灰宿两句怎么讲呢? “宿”读xiu,三声,一宿的宿。这个“温瓶”的“瓶”是指用来取暖的瓦罐。 这两句是讲:过了一宿,那个瓦罐里碳早已成了灰,但还是有温度的,于是,我再添上香(香烧完了),接着在帐子里面暖被窝。这个“笼”就是帐子,古人称帐子就是“纱笼”或“纱橱”(《太平广记》卷一五五)。 这首诗关键词就是“安闲”,看起来,反反复复都是一些日常琐事,其用意却在于:远离政坛上的是是非非,真正使自己有个安逸晚年。 最后两句就不需要再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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