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理论首席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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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温柔的风 于 2025-8-13 18:24 编辑
易安李阿姨在《词论》中‘’至晏元献、欧阳永叔、苏子瞻,学际天人,作为小歌词,直如酌蠡水于大海,然皆句读不葺之诗尔,又往往不协音律者。何耶?盖诗文分平侧,而歌词分五音,又分五声,又分六律,又分清浊轻重。‘’本来是要说词别是一家的,也即是倚声,但这里也说明了另一个问题,诗文是分平侧的,而词跟诗文是不一样的,所谓古人自应律度,所填或所度之词并不是、起码都并全是按平侧去整的,加之又可以上代平、以入代平云云,所以今天的我们能看到很多可平可仄的句式或变格,如《临江仙》之类,起两句有一大堆的中中啥的玩意,有如《绕佛阁》之类,整得好象几无平仄规律可言,为什么?这就是古人自应律度倚声制词,此声是什么,乐也,也即是李阿姨所说的五音,又分五声、又分六律、又分清浊轻重这些劳杂子,这些劳杂子在唐宋大谈特谈倚声之学起码还有点道理,但也未足全信,姑按李阿姨《词论》中所举的来说,有宋一代也就柳永、李阿姨、晏叔原、贺方回、秦少游、黄鲁一小群人能知之,加上后来的张炎几个,所谓倚声之学已经是接近大熊猫的状况了,逮至元明清,除了李渔是个音乐大家恐怕就难得举几个了,倚声之学沦落至此,李阿姨所批评的皆句读不葺之诗尔反而成了词家之主流,即词论平仄,而五音、五声、六律、清浊轻重这些劳杂子反而变成了无足轻重的了,故词律于中国之变可以用四个字概括,即反客为主。
简了说,所谓五音即喉、牙、舌、齿、唇五个发音部位所发之音,所谓五声即宫、商、角、徵、羽五声,五声分于文字则平上去入四声,六律即阴六律和阳六律,清浊轻重牵涉音韵学和等韵学,简了说清浊即清音和浊音之总称,细分的话又有全清、次清、半清、全浊、次浊、半浊一大堆劳杂子,而即今中国之音,绝大部分地区都已经浊音清化,唯吴语区、最多含泛吴语区还保留有浊音,轻重涉等韵之学,《文镜秘府论》中的所谓【律调其言,言无相妨,以字轻重清浊间之须稳。至如有轻重者,有轻中重,重中轻,当韵即见。且庄字全轻,霜字轻中重,疮字重中轻,床字全重,如清字全轻,青字全浊。诗上句第二字重中轻,不与下句第二字同声为一管。】之类的劳杂子正是此类,看看,是不是把人整死了都很难搞懂这些玩意,后学之辈,总不能被人忽悠瘸了再去学玩词吧?
词中之学,其实并不比诗学难多少,说白点词体就象我们今天的流行歌辞一样的道理,或因辞制曲,或依曲填辞,或自度辞曲,稍懂点流行音乐和卡拉OK的人都清楚,原本一些很柔绵的歌辞一但变为了DJ就会显得轻快,变为说唱的话就更快了,流行歌曲中有些过音会很长,在这样的过音中兴致来时加点句子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故古词中有添声、摊破啥的也就好理解了,如《添声杨柳枝》、《摊破浣溪纱》之类,又有嫌韵密了就减韵,嫌韵疏了就增韵,嫌句长了就减字,嫌句短了就衬字,诸如此类,我们都能在词中找到相关的例证,譬如《减字木兰花》啥的。。。
只是,乐已不存,原本依附于燕乐的曲子辞反而因了文字的遗存变成了一种文体,后来的文史学家为了区分乐府之辞和燕乐的曲子之辞而把曲子辞独立为词体了。
《我不是教你诈》中说我不是教你诈,我是教你认清这个世界,若真有人非要冒充什么方家跟你大扯什么倚声之学的话,无妨先请教一下他们,请先把古乐谱给拎几个出来,然后可再请教一下他们,把文字四声的宫商先给拎拎清,米元章曰‘沈隐候求宫商而不得’,我还真就不信连沈约都未能整明白的事难道还能让那些什么玩意方家能把沈约从坟里头扒出来给整明白了,嘿嘿。
扯了一大堆,是不是说诸如什么词牌声情、韵部声情、宫调声情之类的劳杂子就没有意义了呢?其实也不完全是,参考意义还是有哪么一丢丢的,要不然龙榆生也不用费了哪么多的篇章去扯这些,要不然《唐宋词概论》、《唐宋词通论》也不可能费了哪么多的篇章去扯什么十二月律、七宫二十八调哪些玩意不是?只是,参考归参考,所谓【虽此体不复重被管弦,仅为“长短不葺之诗”;】,后世之诗词复归一理,词的风格构成跟诗一个道理,仍须通过文辞的组织来决定就是了,迷信哪些玩意被人唬得一愣一愣的不敢动笔去学填词的话可真就是傻到家了。
嗯,我不是教你诈,认真你就输了,下一句是认真到底你就赢了,走自己的路,该如何填词就如何填词,让那些自命不凡的方家们见鬼去不就完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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