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绝对

桑田客

如果我说，一个百年绝对竟然不是出句。你相信吗？
如果我又说，原始的出句，古、今涵义完全不同。但与流传百年的对句都很相称。你恐怕就更不信了。
其实我也不敢全信。但这个故事有鼻子有眼的，又不容我不信。亟请各位掌眼。


清代江津才子钟耘舫，因祖母与父亲先后卧病，误了科举。此前他拜访岳父时，犹自信心满满。曾夸口道：
　　归三元，廪五谷，谒相殿试理之精，朝惟叹止；
意思是要三元及第而还，从此粮食满仓。继而拜访宰相、朝见天子，言辞精辟、义理玄微。折服满朝权贵，叹为观止。岳父耳背。听得一个 “归”字，慌忙答道：
　　下大雨，恐蹱泥，鸡蛋肚腐留余婿，子莫言回。
这下联囊括夏大禹、孔仲尼（孔子）、姬旦（周公）、杜甫、刘禹锡、子莫（孔子的学生）、颜回（颜渊）等先贤名号，后来流传甚广。而钟云舫壮志未酬，不好再说大话。那上联反倒失传。
某江湖郎中看到岳父的“绝对”，想要逞能。便以钟云舫的名义，对以商祖庚（商朝国王）、姬寝生（郑国国君）、吴懿（三国蜀中大将）、梅爻（封神榜中人物）、安期生（琅琊道士）、君锡（方君锡，宋朝官吏）、（李）时珍等人名：
　　伤足跟，俱侵身，无医没药安期生，君须时珍。
然而是个毒咒。意思是：你虽然只伤到脚跟，但是全身感染。根本没救。活不长了。好好珍惜剩下的分分秒秒吧！岳父见了，情知必是伪作。一来所举人名冷僻；二来句尾平声，分不清上、下联。总之功力不足。
百余年后，一部电动车在岳父的坟前起火。亡魂惊觉。从棺穴里探出头来，火光中赫然窥见故障分析师的笔记：
　　硅三元，磷无钴，液相电势锂枝晶，潮圩碳疻；
岳父虽然没有上过西学，然而识字甚多。更兼与时俱进。掏出孝子贤孙供奉的手机一查。前面说的是混装电池包、中间说的是析锂机制。结尾四字就查不到了。想来也是锂电池里的诀窍。抬头忽觉分析师背影，像是当年女婿。有心发问。无奈阴阳两隔，不通音响。加上小辈没烧过通讯录。微信、短信账号皆无。不能上线沟通。懵懵然带着一头雾水，转身再睡。

双山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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