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风曲苑首席版主
精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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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6-7 06: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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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自白:
1、我时常诧异,何以数年来人们会忽视了中国古代诗人之作品而一味向外探求,而且还要一唱百和,称之为文学革命。我以为这实在是一件荒唐极了的事情。其实如果我们稍有留意就会发现,东西方诗人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而且是有着同一之感觉和思想的。我总是想着要将他们相互沟通起来。
2、虽然没有必要把做诗说成是多么神圣的事业,但至少不是俗事,而且还是一件并不容易做好的事情。像我这样懒惰的人或许是不配来做诗的,但我竟然会做起来,而且还要结集出版,这在当初是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的事。我因此也不想像有些人那样,极力来说明自己的诗是什么主义。我以为读者只要把这些诗一首一首地读下来,必能收获到一些特别的感受。
3、我是接受了波特莱尔和魏尔伦的影响之后开始写诗的,但后来我才发现,自己其实是更喜欢拉马丁、谬塞、和沙庞,觉得他们与我的距离比波特莱尔和魏尔伦要更近一些。
4、两个诗集(指《微雨》和《食客与凶年》)出版以后,在中国这个贫弱的诗坛里,一定会引起些骚动。有的人也许会大加赞许,但更多的人——尤其是创造社里的那些人——也一定会对其嗤之以鼻。但我的诗也许只是个开始,随后这样的作品便会日渐多起来,人们也就不会再那么少见多怪了。现在已经有了戴望舒的《望舒草》,还有穆木天、王独清也都发表了不少这样的作品,据说都是很不错的。
5、我的诗起初只知是一种特别的体裁,现在却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象征派,或者也可称其为颓废派,但这都并不是多重要的事。
6、诗是一种极为敏感的东西,要用特定的词句将诗人所感受到的和所想象到的那些刹那间的意象抓住,使之成为人人可欣赏的东西。诗能言人所不能言。诗人是富于哲学意识——即自以为了解宇宙人生的人。任何人类的行为和大自然的景致,都可以触动诗人的神经并使其发出这样或那样的感叹。诗人不像一般人,除了养生送死之外对什么都无动于衷。诗人都是超人,所以为普通人所不能理解,以为他是在故弄玄虚,这都是很正常的事。诗人是孤独和寂寞的。诗人是独往独来的天马。
7、世界之任何美丑善恶都可以成为诗的对象。诗人能歌这咏那,但所言不一定是真理,甚至也许是对真理的歪曲,甚至根本就是谬误。我平日作诗,不曾存在寻求或表现真理的想法,只当它是一种抒情的手段——一种灵魂的游戏。
8、我作诗的时候,从不考虑人家懂与不懂,只求发泄尽胸中的意绪,那也仿佛是一种情欲,不发泄出来是会很难受的。我绝对不能跟人家一样,以诗来写革命思想,来煽动罢工流血。我的诗只是个人精神活动的记录,是醉酒之后的引吭高歌,也因此从不希求人人都能了解其中的意义。
我作小说虽然很少,但我也有我的想法。我认为任何人生悲欢离合,以及时常会为人所忽略的那些生活断章和残片,都可以作为小说创作的材料。我不知道,为什么中国批评家的嘴里一定要有诸如“时代意识”、“追求光明”、“革命人生”等等那么多的空洞的言辞呢?
9、我做诗时全不注意音韵;只是在章法、造句和意象上下功夫。有人说我的诗有自然的音韵,或许那只是自然而然的节奏吧。我不反对自由诗押韵;因为在不过于牵制自由发挥诗意的状态下,押韵的诗更能引发读者的兴趣。我虽然很也喜欢看押韵的诗,但自己的诗却常常是并不押韵的。
10、夜间的无尽之美,在于其能将万物变成模糊一团。所有看不清的物之轮廓,恰恰能显露出一种柔弱的朦胧之美。月的光辉,更好像是特用来把整个世界都摇荡于半透明的云中。这半透明的云,在诗人眼前常在,诗人会隔着这云去观察一切,以完成其大美的创造。诗是神秘的。这神秘正是那大美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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