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丝”论
文\吴碧文
《墨子》曰:“子墨子言见染丝者而叹曰:‘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所入者变,其色亦变。五入必,而已则为五色矣。故染不可不慎也。’非独染丝然也。”
纵观历史,染丝之典故多矣!
伊尹染之于商王成汤。伊尹者空桑人也,长于伊水,躬耕于有莘之野,乐尧舜之道;怀师帝王之术,治国之道。孟子曰:“伊尹,圣之任者也……五就桀,五就汤。”伊尹五往而不遇,夏桀之昏昧而无道可谓“管豹一斑,鼎尝一脔。”俄而,商汤得遇伊尹,《孟子》曰:“汤之于伊尹,学焉而后臣之,故不劳而王。”商汤师伊尹,所学何物不得而知。《孟子》曰:“以尧舜之道要汤……而说之以伐夏救民。”
“妇好”染之于商王武丁。“妇好”亦名“后母辛”。妇好,商王武丁之妻,即祖己引之母。为武丁南征北战,东讨西杀,开疆扩土,立下汗马功劳。受王命而祭天、祭神、祭祖等国之大典。
吕望染之于文王姬昌 ,积善行仁,政化大行 。虞芮两国有隙,剑拔弩张,欲以命相搏。两国皆为商之属国,不求商调停,反求周于其左右斡旋。虞芮两国使至周境,《诗经•大雅•绵》曰:“耕者让其畔,行者让路,男女异路,斑白不提携,士让为大夫,大夫让为卿。”一派君子之风。两相对比,内心羞愧无比,遂将所争之田让出而置为闲田,各罢刀兵,和平共处,相安无事。
吕望染之于姬昌,其色名之曰:“上善”。老子曰:“上善若水,水善利于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伯嚭染之于吴王夫差, 吴太宰伯嚭,受越赂,而许越行成,复谗杀伍员,以亡吴国。
庆父染于鲁庄公之妻哀姜。其人善于挑拨离间,先谋弑两君,后自缢身亡。《左传•闵公元年》曰:“庆父不死,鲁难未已。”
易牙、竖刁染之于齐桓公,后齐国百业凋敝,民生艰难。
汉代桓、灵二帝受染于奸佞之徒、阉宦之党。以致于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狼心狗行之辈纷纷秉政,阿谀逢迎之徒屡屡掌权。纲常沦丧,礼崩乐坏。神州万里,哀鸿遍地,盗贼四起,侵掠州县,扰攘四方,虽鸡犬不得宁焉!“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百姓有倒悬之苦,社稷有累卵之危。
明武帝染之于刘瑾之流。刘瑾者陕西兴平人氏,姓淡,六岁被宦官刘顺所养,后净身入宫,遂姓刘。孝宗在位之时获罪而不死,以致流毒未断。后侍养太子朱厚照——武宗。武宗引为心腹,数次升迁而为掌印太监。一日,大权在握,诱上声色犬马,骄奢淫逸而不理政事。此贼专权而时人称其为:“立皇帝”。此贼排除异己,残害忠良,卖官鬻爵,贪污受贿,无恶不作。公元1510年,安化王作乱,朝廷派大军征讨,安化王兵败而亡。太监张永利借献俘之机,奏刘瑾之劣迹上达天听。刘贼获罪,察其巢穴,得白银数百万两,伪玺等违禁物不计其数。刘贼被处以凌迟之刑,身受3357刀而亡。快哉!
《辨奸论》曰:“今有人口诵孔老之书,身履夷齐之行,收召好名之士、不得志之人,相与造作语言,私立名字,以为颜渊孟轲复出,而阴贼险狠,与人异趣。是王衍、卢杞合为一人也,其祸岂可胜言哉?夫面垢不忘洗,衣垢不忘澣,此人之至情也。今也不然,衣臣虏之衣,食犬彘之食,因首丧面,而谈《诗》、《书》,此岂其情也哉?凡事之不近人情者,鲜不为大奸慝,竖刁、易牙,开方是也。”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嗟乎!奸佞、阉宦之毒流于万世,不舍昼夜而不绝矣!今有人得其衣钵而行禽兽之事,听其所言,观其所行,故知此等宵小之徒,阉党之毒流于骨髓,伪善之行难掩秽状,“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我待,怨声动而北风起,怒声冲而南斗平之日,倚天照海之士铲除毒瘤,还此地朗朗乾坤!清平世界!
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所入者变,其色亦变。五入必,而已则为五色矣。故染不可不慎也。